第184页

边塞外敌入侵战争不断,朝廷内部人心动荡,居民百姓流离失所,为了一斗米都能折腰。

原本只知弹琴作画的闲散王爷晏温,眉心褶皱一天深过一天。

弹出的曲调一天比一天凄凉,作出的画同样一天比一天寂寥。

沈曜因为客观原因熬出的身体与精神上的疲态,倒是恰好与角色契合。

现在要拍的这场戏,就是晏温弹琴时候,倾注的情感过多,发力在指尖,竟直接崩断了琴弦。

这把琴是晏温的母后留给他的,他母后早已逝世,这把琴是留下来的唯一念想。

现在琴弦突然断裂,就像某种隐晦的暗示。

终究是山河破碎,雨打浮萍。

可生性温和的晏温,就是到了这种时候,情绪也依然是极为内敛的。

“这场的情绪不是很好把握,”严华给沈曜讲戏,拍了两个月的戏,他早已经发现了沈曜是沉浸派,但又不希望他沉浸得太过,就有意引着他联系自己实际经历找感觉,“你有过类似的体会吗?琴弦断的那一刻,你感觉到的不是难过,不是惋惜,相反,你很平静,是一种向现实妥协了,认命了,很无力的那种平静。所以这种时候,你的情绪不能外泄太多,可又得让人感觉得到,不能觉得你就是瘫着张脸冷冰冰的,毫不在意。”

类似的感觉沈曜倒是有过,他又不禁回忆起了当初和花熠分手那天,他在他们一起住的那个房子里,靠坐在门边,给花熠打了整整一天电话都没 有得到回音的时候。

打到最后,沈曜的感觉就像是严导说的,是已经认命了,对现实无力的平静,他觉得心里甚至已经无波无澜,可偏偏就是连动一动腿,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晚上,他靠坐在门上,抽了一夜的烟,眼睁睁看着天色越来越沉,又越来越亮。

只不过现在光是找到感觉还不够,他需要通过外界的表现,比如面部表情或者肢体语言,让别人也同样感觉到这种情绪。

这就不那么容易了。

沈曜深吸口气,点了点头,“我试试看。”

仔细看了他一眼,严华注意到他已经入戏了,便没再多说,朝场记打了手势。

场记打板:《残灯末庙》第八百九十二场,一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