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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川终于绷不住了,眼泪珠子断线似的往下掉。

他抬手擦了一把,摸了自己满脸血,看着又恐怖又可怜。他往后退了两步,说“不去了”:“我不想去了,你让我冷静一下。”

陆嘉川冲进卫生间里,祝以临听见哗哗的水声,和他极力压抑的哭声。

祝以临早熟,当年还不满十八岁,就明白了“心痛”是什么感觉,但比心痛更痛的,是他现在的心情。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最难的无非两点,一是已经无法更改的过去,二是竭尽全力也难以掌控的未来,如果要说有什么比这更难,那就是他消除不了他爱人过去受过的苦,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给他一个美满、温和无害的未来。

祝以临找到药箱,翻出处理伤口用的消毒药水、棉签和绷带。

陆嘉川待在卫生间里不出来,他把人揪出来,按到沙发上,亲手给他包扎。

祝以临坐在他旁边,拿着棉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轻轻擦过去:“疼吗?”

陆嘉川摇头。

“你怎么这么熟练?以前是不是也伤害过自己?”祝以临说,“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陆嘉川不吭声,祝以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捡起刚才被他丢掉的包,翻出包里的水果刀,亮出刀刃,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

鲜血顺着刀口喷涌而出,陆嘉川受到惊吓,匆忙拉他:“你干什么?!”

“知道疼了?”祝以临不管自己的伤口,任由血往外流,继续给陆嘉川包扎。

陆嘉川坐不住了,亲自拿绷带给他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