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变革可要激进多了,简直如火如荼。”阿金巴德说。

菲利克斯一点不意外,因为那就是自己搞出来的。他从历史的废墟里搬出格林德沃法典,挑出依然适合这个时代的、甚至有些激进的内容施行,在自己的努力下,格林德沃现在的名号十分响亮,各种关于他的分析报告被摆上案头。

而与此同时,作为巫师主义(类似民族主义)思想的代表,格林德沃也收获大批拥趸,这让阿金巴德深深陷入到恐惧与怀疑中。

“格林德沃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也更危险!他没有作壁上观,而是试图摆脱‘牢不可破的誓言’的限制,他挑选了最为混乱的非洲,以拯救巫师的名义打破条条框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对菲利克斯说,“就算他是真心实意的,他傲慢地认为自己是天选之人,拯救巫师于水火——但有一点你不能否认,他的势力正在急速扩张。”

“我不否认。”菲利克斯说。

“那么——”

“既然我们暂时顾不到那里,不如交给他,你不也认为他的一些举措很有意义吗?按照你的分析,格林德沃的真实目的是将两百多个松散的巫师社区管理组织精简为二十多个类似魔法部的机构……今后那片土地上巫师凝聚力会更高,管理也更为方便。”

“可他会用统合后的巫师大军与我们为敌!”

“有誓言限制他呢……”菲利克斯记不清是多少次搬出这个理由了,但可能最近说得次数太多,阿金巴德依然盯着他,无奈菲利克斯只好换了个说法,“好吧,必要时我会站出来,确保两者联合。”

“这怎么可能?”阿金巴德喊道。

“局势瞬息万变,会长先生。因此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菲利克斯认真地说,“现阶段而言,格林德沃对我们影响不大,相反,他的存在还能威慑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比我的威慑更大。”

“唉,要是他站在我们这边该有多好,”阿金巴德叹息着说,眼睛里浮现出一抹虚幻的神采,“他将不只是凭一己之力掀翻保密法、重创魔法界的罪人,而是、而是……”

是什么呢?

阿金巴德形容不上来,他说这些话也不是为格林德沃辩解,而是惋惜和遗憾。

在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后,他恨不得用拳头砸遍那张可恶狡猾的老脸,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盘踞了几个星期,甚至在得知格林德沃有意将非洲打造成自己的地盘后,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这在他看来是彻彻底底的划分阵营、分裂巫师的行为,是野心家苦心孤诣的阴谋。

可惜阿金巴德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没办法回到非洲亲眼看到家乡的情况,他担心自己非但见不到人,反而会被几个信奉格林德沃理念的无名小卒打倒,沦为阶下囚、被带到格林德沃面前,当面受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