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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什么惊恐或疼痛的表现,对“中枪”这件事的反应平淡得出奇,他只是向那沓纸袋爬过去,沾满血的纸袋里掉出几片花岗岩石板碎片,在碎片下面是陈旧的文件。邱定相思冲过去扶他:“一队长……”

“韩旌……韩旌还在……下面。”李土芝轻声说,“他……叫我做的事……我做到了。”他将纸袋往邱添虎的方向微乎其微地推了推,鲜血染满了牛皮纸袋,李土芝闭上了眼睛。

“一队长?”邱定相思骇然叫了起来,旁边刚刚解开捆绑的邱添虎变了脸色,但李土芝脸色苍白如冰,失去了知觉。

他有血友病的基因,虽然症状不明显,但是凝血仍然比常人困难。

所以三个人只能看着他血流如注,渐渐地……濒临死亡。

李土芝的表情很安定,甚至有一丝欣然。

那完全不像他的表情,却是如此和谐,就像他缺乏这样的安定,已经很久很久了。

一道黄光闪过,长理生的左手断了。

韩旌猛然后退——在他和长理生中间,一个穿着黄色汉服的女孩手持唐刀,冷冷地站在那里。

黄襦?

韩旌愕然。

黄襦在密码组里一向轻声细语,举止温柔,谁也没想过她能一刀砍断长理生的手。

韩旌看着她。

黄襦仍然言语温柔,轻声说:“《我爷爷养过龙》是我写的,那件事是我全家的悲剧……黄夔是我的父亲。”

韩旌恍然大悟——姓黄——当初养龙又毒死龙、将尸体拿出去展览的那家人也姓黄。

“我爷爷在‘龙’被人买走以后,突发怪病,去世了。”黄襦说,“据说死去的时候模样非常怪异,过了几十年,我奶奶都还会做噩梦。大概是爷爷去世的样子刺激了我爸爸,所以在看见沃德的密码箱解码文的时候,他失去了理智。”她低声说,“在他眼里,那就是我爷爷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