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哀乍然闯入这宴会厅,着实吓了一跳,因为这里头的人,真的装扮太诡异了。

这些人,何太哀能感知到,他们都是大活人,他们的身上有很旺盛的“活人气息”,并非鬼怪。此刻,他们统一地穿着一种大红颜色的丝绒长袍,那袍子将他们从头到脚都盖住了,只在脸上留出两个孔洞以便他们露出眼睛。

那服装不知因何教规指示,其头部高高地凸起,被做成了一个将近一米的尖刺造型。宴会厅上来来去去的人们披着红袍,看起来一个个的,就像是符号化了的人形刀刺,这令他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攻击性,再加上那大红的,有如鲜血泼就的长袍颜色,于是他们瞧着越发显得怪异而且邪恶不详。

何太哀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

他看到这些人的胸口处,都别着一枚彼岸花模样的胸针。

人群分散,各自三三俩俩地聚在一处,分别低声交谈。他们站得方位很随意,不过呢,全都展现出面朝同一个方向的意愿,而那个方向,也就是宴会厅的中央,一个摆着巨大暗红色方台的水池。

这里的空间是扭曲的。

明明不存在窗口,没有照明设备,但它全呈现出了一种异常“明亮”的姿态。

一滴巨大的红色水珠自高空坠落,滴垂在半身浸没于清澈水池中的方台之上。

它没有溅起,而像是突然被某种诡异力量给吸住了,鲜红的水滴安安静静地趴伏在暗红色的方台上,然后,它的红色全消退了,就像经过了一道难以描摹的萃取工序,它化成了一种最为普通的清水,疲惫地滚入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