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不见的那两人,他们的讲话内容,越来越往危险的方向滑坡。何太哀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能开口,也无力挣扎,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但小白鼠是听不懂人类讲话的吧,可他可以。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会让人更加有一种倒错的荒谬感。

遮住视线的布料被一只手掀了开去。

视野里那只手形状还挺不错,骨节分明且修长,但细看很粗糙,指腹许多茧子,是一双明显干了很多重活累活的手。

然后,一张没什么特色的,甚至显得有些木讷的脸,就完整地呈现在了何太哀的面前。

这个人……

这个人何太哀是认识的,一面之缘。先前在天师府发现“尸花”的痕迹,那时“尸花”首次暴露在天师府众人眼前,温婪当场跟一名长老发生口角冲突,彼时那位长老身边跟着的,正是眼前这个男生。好像是叫什么……唐缺。

唐缺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形状如同夜间新月的刀具。很难具体给这件武器划分类别,它似钩非钩,似刃非刃,寒光烁烁,森气逼人。只见握着“月下重影”的唐缺将刀具往前一递,利刃的尖端刺入之后用力勾出,何太哀的一只完整的眼球就掉落出来了。

直到此刻,何太哀才真正明白印着锈红银杏纹路的“布匹”用途。那不仅是为了能固定住他,让他不要乱动,同时,也是为了阻止他出声。

剧痛之下的惨呼,都被遏制在了这白色的布条之下。人杀活猪的时候,都没有霸道到不许猪惨叫,这个男生杀鬼,却是不许鬼惨叫来污染自己的耳朵的。

掌中眼珠滚动,唐缺仔细研究了一下,说:“不在这只眼睛里。”

另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更大一点的少年说:“那就是在另一只眼睛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