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傅廿故作神秘的凑到忍冬耳边说了半天,才移开脑袋。

“搞了半天你是看见陛下袖子里绣的是只老鼠?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比如怎么才能晋升到承元殿,或是什么惊天秘密。”

“袖子里绣老鼠还不算秘密吗?哪怕敌国探子来了,也打探不到这种事情吧?”傅廿见着忍冬失落的反应,尽量绷住没笑。

“敌国探子干嘛要知道陛下袖子里绣的什么?”

傅廿:“言之有理。”

说完傅廿绕过忍冬,换了别的地方安静练刀法,完美避开了对方问他为什么不想去承元殿当差的问题。

比起真的匕首短刀,树枝总是差了点力道,哪怕绑了石头,手感也不是那么对劲。

练到傍晚,傅廿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手里的树枝。

当初他离宫后搬到南方,那儿的住所他还藏着一些以前从师门带出来的刀谱拓本,也不知道他死后,留下来的宅院和里面的财产有没有被没收充公。

夏季的晚上也不怎凉快,傅廿躺在树下,看着头顶树影摇曳的影子,目光呆滞。

师兄到底靠不靠谱……要是不靠谱,傅廿算着中元节,楚朝颐总得出宫去宗祠上香,承元殿总得有看守松懈的时候,要不要熬到那个时候再进去看?可是浸寒参的事儿不拜托师兄,他又很难打听到。

傅廿后知后觉发现,书中那些陛下身边的逆臣,甚至是大宦官,为何都要在宫里挑选公公宫女培养成自己的探子、死士。

像他这样的憨憨,就知道给楚朝颐做走狗的这种人,一般活不到名垂青史的年纪。

“好像明白当初为什么被万人唾弃辱骂了。”傅廿对着树影,小声叹息了一句。

刚叹息完,傅廿就感觉到脑门上被砸了一下。

他赶忙弹了起来,警惕的环顾四周。

“这儿呢。”

突然,背后想起来师兄轻蔑又无奈的声音。

傅廿转身。

果然一个师门里出来的,平时那点小把戏师兄只会比他玩的更精。

“是您,上次见面,只记得您姓傅——”

“别装。我叫什么你知道。”傅桢没等面前的人油嘴滑舌完,直接打断。

“记得贵名……应当是傅桢二字。”傅廿被戳穿,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请问傅大人,可是打探出来了泽王取浸寒参有何用途?”

“这声傅大人不敢当。在宫里能被称为傅大人的已经死啦,就是那条狗。换了别人叫了狗的名字,当心那个穿龙袍的饲主心狠手辣。”傅桢顺口纠正道,“打探到了。泽王自幼体弱多病,第一次用浸寒参入药是三岁六个月,往后……往后杂七杂八的病更多了,不过因为他母妃走得早,一直流离辗转先帝的各个妃子处收养,所以很多药方太医院也没能整理好,六岁到十四岁这段时间的药方记录不全。”

“您继续说。”傅廿本来没指望傅桢会真的帮他。

没想到…还打探的有板有眼。

“综上所述,我把泽王从小吃过的药方全拓印了一份,”傅桢说着,卸下斗篷,从兜帽里拿出来了一摞包好的纸,“粗略翻了一下,带浸寒参的方子有不少,懒得细看,索性全带来了。”

傅廿还真没想到有这等好事,“谢谢您,大恩大德,何以为报!”

说完,傅廿下意识想接过傅桢手里的那摞纸。

没想到,手伸了个空。

傅桢顺势向后退了一步,故意把手里的包裹挪高,“大恩大德担当不起,给钱就行。”

傅廿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是凝固了几分。

打赢师兄有胜算吗,万一打不赢…还暴露出招套路岂不是得不偿失,而且对方看上去有实力帮他打探到这些情报,往后肯定打交道的时候还多,不能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