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些谜团，要等解决完这场危机后才能解开了。

数码兽之间的战斗毫无悬念，机械暴龙兽和神圣使兽的组合对付三个只会扔炸弹的豆豆兽，称得上是强势碾压。菲奥娜主要盯着太一和阿岳的血条，避免他被战斗余波伤。帕尔崔丝的投影站在她边，观赏着这场很快就能结束的战斗。

她问菲奥娜：“第一次出任务，感觉怎么样？”

“这算什么任务嘛。”菲奥娜无聊地用手指绕着头发，“史蒂夫肯定是意把我安排在这里，每次都躺赢，好没意思。”

两个初代成员本来就经验丰富，数码兽也十分强力，简直找不能输的由。带不带她这个治疗，关系不大。

帕尔崔丝轻笑：“因为你的伴侣和家人都很在意你，太想保护你了。”

正面战斗本来就不是神圣系牧师该擅长的，对一个团队来说，当牧师无用武之地时，是所有人的幸运。

“我知。”菲奥娜叹息，“可是我真的很想，是真的很想做点什么。”

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太一拿出了托尼分给他的电脑。

“这次没问题了吧？”菲奥娜问，“希望不会连接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不会。”太一十分有信心地肯定，“我在基地里不是都试过了吗？已经把第一批数码兽都送回去了，现在大门很稳定！”

太一话音刚落，仿佛是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正对着电脑屏幕的豆豆兽三兄弟并没有被吸走，反倒是他熟悉的太刀川美美和灰『色』的花仙兽掉了出来。

什么情况？

阿岳已经上查看，太一『迷』糊地维持着打开电脑的姿势。帕尔崔丝突然皱起眉头，有一种她最厌恶的气息正在入侵世界……

“关上你手的东西！”

来不及了。

小丑的体已经从屏幕蹿出，力竭的美美，不会动的花仙兽都无法吸引他的兴趣。旁边这个男孩子，带着清新好闻的，属于“正义”的力量。

阿岳瞳孔紧缩，神圣使兽立刻向他发起攻击，被小丑轻易躲开。

“使啊。”他的嘴角都快咧耳根，“我啊，最喜欢你这些光美好的东西了。”

“喜欢把你……拉进腥臭泥泞的深渊。”

小丑是能和蝙蝠侠过招的格斗大师，近作战上神圣使兽当然不是他的对手。眼看局势突变，原本乖乖认输的豆豆兽三兄弟缠住了要去支援的机械暴龙兽。

以一敌三，被偷袭，机械暴龙兽猝不及防受伤。着急的太一再次拿起神圣计划对着电脑屏幕，该死，为什么这次打不开数码世界大门了？

菲奥娜怔怔地站着，脑子一片混『乱』，小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信息让她恐惧『迷』茫。这次打开的大门……连接的会是“她的哥谭”吗？

“你在做什么？”来自帕尔崔丝的怒吼终于唤醒了菲奥娜的智，“快去对付他，这是黑暗生物，你的神圣系技能对他最有用！”

菲奥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丑被称作“黑暗生物”的事都被她忽略。

她，对付小丑？

“是我吗。”她呢喃着重复确认一遍，“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帕尔崔丝着急地催促她，“消灭黑暗生物是牧师神圣的责任，用你手的法杖，净化他的灵魂！”

这就是委婉的，送他去死的意思了。

菲奥娜从没杀过人——她在商场里举起木仓，没有一次是精准打别人的致命部位。固然有她木仓法不算出神入化的由，但她瞄准的位置，总是稍微偏了一点点。

她改变了姓氏，骨子里流淌的是韦恩家的血。蝙蝠侠从不杀人，她也从不杀人。

她没有想清楚，体先一步听从导师的命令举起法杖，惩击的效果立竿影。

这个用在其他人上顶多像被打了一拳的技能，活生生削掉了小丑半管血条。神圣使兽被距离限制，无法施展技能，和他战斗许久，也才削掉一层皮而已。

只要再来一次，就能要了他的命。

如此简单，如此轻易，就能为杰森和格蕾丝报仇，为无数惨死的哥谭市讨一个公。

命运的安排是如此滑稽，作为韦恩家最无用、最透的人，竟然是小丑的敌。

“做得好！”

阿岳在旁边高兴地大喊，神圣使兽也趁着小丑招后虚弱的缝隙，拉开距离，用右臂的圣剑刺入他的体。

样是神圣系的攻击，小丑的血条急转直下。只差一点点，随便什么攻击，就能终结他的命。

帕尔崔丝仍在下令：“这个家伙上的气味实在恶臭，不知沾过多少条人命。像这样无视生命可贵，作恶多端的家伙，你在犹豫什么，动手！”

菲奥娜磕磕巴巴：“这、这是在杀人……他是人类……”

“如果他不死，他会放过高石岳吗？会放过八神太一吗？”

属于银『色』神官的凌厉气息扫向菲奥娜，“你可以善良，这是牧师珍贵的品质，但放任黑暗生物危害人间，只会搭上更多无辜的命。”

“你真的觉得，他是【人】吗？”

更多的，无辜的命。

菲奥娜闭上了眼，本该是一片黑暗，是满目猩红。

带血的制服，漆黑的木仓口，格蕾丝额头上的血洞。

她——她也没有那么善良。在无数个噩梦袭来的夜晚，她也真情实感地诅咒过小丑去死。为什么，他可以杀死这么多人不受惩罚？

不公平，不公平……

她知自己在走，她在走向小丑。神圣使兽已经拉开了国之门，她听自己说：“借你的剑给我。”

她像是提线木偶。

命垂危的、不能动弹的小丑，他往常用来保命的自愈能力跟不上神圣技能的持续伤害，此刻只能苟延残喘。

多像啊，就像格蕾丝临死的样子，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小丑能笑，格蕾丝该有多绝望。

她举起手的圣剑——

电脑屏幕亮起一光，太一以为数码世界的大门终于打开，降临这里的是穿紧衣，头顶猫耳的蝙蝠侠。

帕尔崔丝的命令在菲奥娜耳边，“终结他！”

圣剑对准了小丑的心脏，刀刃『插』进拔出，猩红的鲜血喷洒在菲奥娜的白袍上，如水墨画般晕染散开。

原来小丑流的血，也是红『色』的。

她似有所感地回过头，脸上温热的血珠顺着往下滴落。

滴答，滴答。

菲奥娜摘下兜帽，凝视着许久未的父亲。

她幻想过与他的重逢，但很遗憾没有做好这一次的预案。

她杀人了。

就在蝙蝠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