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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容只得乖乖构思,鼻腔中却挤出如小狗委屈时的闷声呜咽。

如此短暂的时间,画个鬼呀!岂不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第二句是——争开不待叶,密缀欲无条;第三句,‘满园深浅色,照在绿波中’……”

陆清漪字正腔圆,诗中不含花卉名,旁人需加以思考,才能猜出所言为何物。

闻者低声议论:“不愧为京城有名的才女,涉猎广博!”

“是啊……信手拈来,不费吹灰!”

“深浅兼杂,某几句难以辨识,但‘国色深无对,天香亦不堪’,则容易多了,分明有所照顾。”

晴容静心听完,稍作揣摩,提笔落墨。

其余贵女或苦思冥想,或挑选花器,或研墨赋诗,或提裙离座,四寻花材。

夏皙浅尝桃花酒,与出题者陆清漪闲谈说笑,仿佛没多关注忙碌的女郎们。

···

相反,对岸的雅士纷纷停下吟诵,好奇窥探。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们泰半是京中未婚公侯子弟,有人遥遥对嘉月公主执礼,有人与贵女攀谈,有人装作豪饮,实则暗中留心。

诚然,一旦多看两眼,目光皆被那即席挥毫的脸生少女吸附。

众所周知,嘉月公主素获“艳冠京师”之名,固然有道不尽的绰约风姿;但那姑娘娇容带倦,衣裙素雅,竟丝毫没被比下去。

她聚精会神,眉似青山远黛,眸含秋水澄光,举手落笔间,恍若清莲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