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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及先一晚所梦,他目光瞬即凌乱,与夏皙、陆清漪的交谈无端腼腆了三分。

夏皙看在眼里,理所当然推断出,一向持重的哥哥因她的好姐妹而害羞。

她笑嘻嘻揶揄两句,借赏花观鸟为由拉走小七,堂而皇之将陆清漪撇在兄长身侧。

夏暄目送姐弟倆的背影,搞不清该继续搭话,抑或找借口开溜。

众目昭彰,男女单独闲谈,多说一句会被误认作热切,少聊一语将被当成冷落,均折损彼此名声。

他恼妹妹瞎胡闹,一心寻乐云公主救场,偏生她随魏王登临小山坡石亭,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女子中唯一能聊得来的九公主,则像存心躲他,勾拉鱼丽,追逐清溪中的鸭子,渐行渐远……

夏暄承认,他被怄到了。

在那姑娘心里,堂堂太子,还不如一只绿头鸭?

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当即、当场派人去把鸭子逮住,现场烤了吃!

陆清漪善于鉴貌辨色,顺夏暄憋闷眼光所及,捕获那熟悉的窈窕倩影,不由得微怔。

两人进退维谷、呆立原地之际,丈许外的梨花树后信步走来一名青年,作揖行礼。

面如冠玉,鸦青锦袍,恰似山间挺立的青松翠柏,竟是夏皙的夫婿齐子翱。

自皇族易姓后,立下“驸马不得涉政”的规矩,但齐子翱曾中探花,出任礼部员外郎,婚后获惠帝特许,官任原职,可谓极大恩宠。

夏暄知妹妹允其定期夜宿公主府,私下却另辟院落,恐怕……妹夫至今有名无实。

当下三人相互礼见,齐子翱谈起近日新得一字帖,想请夏暄鉴赏。

寻到风雅话题,算是化解不尴不尬的局面,夏暄欣然应允,邀同样喜爱诗书的陆清漪挪步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