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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口拐弯处,聂耕礼回头,不经意发现母亲挽着父亲站在门口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聂耕礼笑着朝他们挥了一下手,然后转身。

进大学后,聂耕礼埋头苦学,一心扎在只是得海洋里。

寝室里头各自最小的张志英是南方人,此时出声道:“耕礼,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小张瑜。小张瑜知道不?”聂耕礼扭头道:“去,去,去,就算是真张瑜来了,我也不感兴趣,更别说什么小张瑜了。”

聂耕礼自然不能说他在某礼堂见过真的张瑜,眉目如画,确实又洋气又漂亮,比电影里头还好看几分。而且那天她还笑盈盈地跟他握过手,亲切地对他说:“聂耕礼同志,你好。”

护卫国笑:“算啦,算啦。聂耕礼对书本最有兴趣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其他人也不再跟聂耕礼多说什么,纷纷议论这个小张瑜,说漂亮是漂亮,可是从来不搭理任何男同学,对任何一个试图接近她的男同学素来不苟言笑,冷若冰霜。

别看这群人在外面都文质彬彬,客气有礼的,但在回到寝室谈论起漂亮女生的时候,跟一群眼冒绿光的野狼没啥分别。

聂耕礼一直埋头复习,她对他们口中这所谓的小张瑜不敢半点儿兴趣。但是几天后,真的在学校大食堂见面的时候,他还是被惊艳了。

那天聂耕礼如往常般打好了饭菜,一个人端了饭盒找了个角落默默地坐下来。吃着吃着,喧闹的食堂也不知道怎么了,竟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聂耕礼觉得纳闷,便抬了头,这才知道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食堂门口的几个漂亮女生吸引住了,所以鸦雀无声。

一眼望去,其中有一个扎了两条麻花辫子的女生,长得特别水灵。白嫩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套普通至极的灰绿色衣裤穿在她身上竟也出奇的好看。

聂耕礼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一时间都忘记了饭勺里的饭。背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聂耕礼一惊,勺子里的饭便撒在了桌上。

胡卫国笑嘻嘻地坐了下来:“看傻眼了吧!她啊,就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小张瑜。”聂耕礼垂下眼,道:“什么看傻了,我是被你吓傻的。这么突然拍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大跳。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胡卫国也不与他争辩:“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现在学校里几乎所有男生都被她吸引住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不喜欢她最好,我还少一个竞争对手呢。”

聂耕礼的目光倏然落在他身上:“你喜欢她?”胡卫国揶揄:“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寝室里那几个,谁不喜欢她?”聂耕礼默不作声地继续吃饭。可是心里头却不是滋味。

聂耕礼吃完饭后,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快地去洗饭盒,而是坐在位置上,拿出了小本本背英语单词。他偶尔抬头,就可以见到那个灰绿色的纤柔背影。

原来她就是小张瑜。胡卫国他们有一点说得没错,她真的比真张瑜还要漂亮几分。不,是灵气,她比真张瑜更飘逸清丽。

从那天起,这一抹灰绿色便进了他心底。晚上的时候,更是会偷偷地跑到他的脑海里头。

再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晚上,如此地突如其来。

那天晚上已经快接近熄灯时间了,学校里头保卫科的徐老师忽然来到他们的宿舍:“聂耕礼,快,带件外套跟我去一趟医院。”

聂耕礼见老师神色匆忙,忙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徐老师,出什么事了?”徐老师一边快步小跑一边回答他:“医院里有个病人急需输血,但是病人的血液十分特殊,全校里头只有你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符合。”

三步两步地冲到了宿舍门口,徐老师推起了自行车,拍了拍后座,示意聂耕礼上去:“快,我带你去医院。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误不得。”

徐老师把车子踩得飞快。十二月底的天气,寒风呼啸而来,聂耕礼有种被刀割的感觉。

好半天才赶到了市医院,有几个人正等在急救室外头,学校的另一位黄老师着急地迎了上来:“你们可算来了。刚刚医生通知我们了,立刻要输血,李碧微同学已经在准备中了。”

李碧微,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莫名地耳熟。不过聂耕礼没有时间多想,便随着两位老师匆匆来到了抽血室。

抽血室一头坐着一个女生,正低着头在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白嫩得不可思议。那女生听到了他们进门的动静,便轻轻地转过了头。

比月亮还皎洁的一张素脸,乌黑的眸子似流星一般坠入了聂耕礼的眼中。聂耕礼只觉得”啪”的一声,心口某处似有东西轻轻断裂了开来。这个李碧微竟就是胡卫国等室友口中的小张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