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音的心脏悬在空中,像是被细绳牵着,狠狠牵动了一下,勒得发紧,又有点疼。

庄沢一手的指尖轻轻梳着她的发,另一手拾起那个狐狸面具,重新按在自己脸上,透过面具,藏着漩涡般黑沉的眼望过来。

“不过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面具如果戴久了,是不是就融入了骨血,想再取下来,很难、很难……”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是在呢喃,如果不仔细听,几乎都听不清楚其中的字眼。

不过宁和音感觉到了其中的情绪,她心里还是有点堵,跟一块大石头堵在心眼里,闷得她别说喘气,连动动脑子都难。

“你跟我说这些,是把我当自己人了吗?”宁和音抿抿嘴,“你就不怕万一哪天我说出去,把你九千岁的面子全毁了吗?”

“那也好。”庄沢竟然笑了笑,唇弯起的那道弧线,都比一般人要来得好看。

“那样,我就可以做自己了。”

他伸手把她的鞋褪去,神情认真一丝不苟,双指扯落捆住幔帐的丝带,幔帐自两边缓缓落下。

摇曳昏黄的烛光被隔绝,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了一片暗,他整个人和她一样,都陷入了这片暗中。

庄沢放开她的手,清瘦到骨节分明的手不徐不疾,白袍从肩头逐渐散落,乌黑的发垂落于肩后,垂落玉色般的胸膛前,甚至有几缕被他的指尖拂过,最后轻巧落下,同他许多时候一般懒散恣意,却又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