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家的铺子做账房先生,工钱自然比伙计高上许多,例如玉宝斋的伙计春子原先的工钱是一两银子半年,而账房于先生的工钱却是半年五两银子。

工钱瞧着不多,可这五两银子却够汤水县县城中一个六口之家两年的嚼用。

而赵京钰的妹妹赵丝玉的彩礼钱也才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已算是巨款,是蔡县丞家知道赵家有个有前途的读书人,才刻意多处些银子帮助未来亲家小舅子,正常情况下普通人家的彩礼钱也不过六两六钱银子罢了。

赵京钰之所以想做账房,便是为了母亲和小妹,这事儿他本来就已经有所打算,只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许有德提起罢了。

母亲为了给他凑钱做了糊涂事,虽说先前已与他解释过,给丝玉定的是好人家,但这门亲事摆在眼前,多少膈应人。

若是两家却是相中了,也不该早早拿了男方家里的钱,若这钱不还上,将来丝玉嫁过去又如何能抬得起头来?

况且母亲为何一直瞒着这事儿,恐怕另有隐情,他不愿母亲与小妹为了自个儿做什么牺牲。

若真如此,倒不如弃了科举,做个能保证家人温饱的庄稼汉。

大概赵氏也是了解自个儿儿子的为人,所以许多事情刻意隐瞒,不愿让他知晓。

赵氏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却将儿子的前程看的比什么都重,在儿子前程和振兴赵家面前,任何人任何事都得让步。

赵氏了解自个儿儿子的为人,赵京钰却也知道母亲性子有多倔,知道母亲做了决定的事向来不轻易改变,且她性子好强,即便吃不上饭活活饿死,恐怕也不愿接受许家半分帮助。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做出这番决定。

况且赵京钰并不觉得做账房先生是丢脸之事,便是丢脸又如何?总比穷的吃不上饭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