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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后,顾慨棠看见车行的客人多了起来。除了窦争,大概所有人都开始工作了。

那位跛行的男子没有抬头,安静的坐在那边擦着什么,另外两个看见窦争和顾慨棠,打了声招呼。

“这位是……?”

“这是我侄子,”窦争说了顾慨棠就读的学校,道,“现在在读研究生。”

“怎么可能?!”两人齐生生说。窦争这样看起来没什么文化的人,怎么会有这样高学历的外甥。那个时候研究生还是很金贵的。

因为两人的反应实在太过一致,到让顾慨棠有些尴尬。

窦争眼睛眯着,大爷一样,说:“怎么不可能,他妈的,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今年天暖得快,四月份就已经开始解冻。这对学生来说不是件好事,因为天气炎热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顾慨棠换上比较薄的毛衣,他要赶去上导师的课。

他最近有些吃不消。精神再集中,也会有疲惫的时候。现在顾慨棠上课一点都不敢走神,因为大脑不思考时就会自动进入休眠状态,他累极了,担心下午上课会犯困,因此上课之前还睡了半个小时。

顾慨棠以为午睡能够提神。实际上以往这确实是让人精神的好办法,只是他最近太过疲惫,半个小时的远远不够,醒来时觉得更困了。

顾慨棠右手拿着一支笔,左手撑着下巴,听着讲台上刘浩然抑扬顿挫的讲课声,渐渐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睡得并不踏实,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的自己还坐在教室,可是撑着下巴的手觉得不对劲,顾慨棠伸手一摸,就发现他的牙齿自动脱落,白莹莹的掉在手心里。

顾慨棠突然抖了一下,一下子就醒了,他呼吸停滞,因为动作过猛,顾慨棠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顾慨棠连忙稳住身体,好悬没在教室里出丑。可尽管没摔到,年久失修的桌椅也发出‘吱嘎——’一声,在安静的教室中格外突出。

教室里其他的研究生都转过头来看。教室里人不多,没人笑,可刘浩然的讲课声断了,他的眼睛扫了过来,落在顾慨棠身上。

顾慨棠抬起头看着刘浩然,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隐隐感受到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