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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很穷,奶奶每个月给一百零花钱,小叔和二叔各给两百。这年月在北京,一个月零花钱只有五百的孩子是真心不多了,如果不是游乐早年争气,参加少年组比赛收了不少第一名,卡里断断续续存了最高有三万的奖金,以外面住校生的花钱习惯,他怕是得经常找家里人要钱了。

可除非必要,他是不想找家里要钱的。爷爷去世的早,奶奶的退休工资也不多,还要攒钱给他交学费和置办生活用品,也是紧巴巴的。小叔和二叔又是早晚要成家的人,尤其是二叔结婚后生了个妹妹,他就明白就算叔叔们再亲他,和爸爸妈妈总归是不一样,所以开口要钱,他做不到。

可是游乐毕竟还是不大的孩子,也渴望得到那些新潮的东西,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惦记着,可如果真让他花钱买,他怕是得犹豫来犹豫去的舍不得,所以最喜欢别人送他,强迫他还钱消费,一边ròu痛着,一边摸着渴望已久的东西暗慡不已。

游乐这绝不是坏习惯,几个月前袁铮给他冲的五百块钱话费他是真还了。只是这过分计较的小民意识似乎有些伤了男子汉袁铮的心,那之后游乐才知道自己这行为实际上是不够哥们儿,以及和对方故意拉开距离的矫qíng。

“乐乐。”正看着袁铮的手机,游乐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去,是叶记者,虹姐。

叶虹穿着朱红色的羽绒服,背后背了个大包,脖子上还挂着一看就很高档的相机,梳着利落的马尾辫对游乐浅笑:“在国家队的第一次比赛,怎么样?现在紧张吗?”

“还行。”游乐仔细想了下,认真回答。

叶虹点了下头,转目看向袁铮:“你呢?”

袁铮嘴角的笑收了,面瘫着一张脸点了一下头。

叶虹不以为地笑:“上次三国赛的报道你看到没?法国和美国的媒体专门转载了关于你的报道,这次也要加油,我会给你做一份漂亮的报道。”

“谢谢。”

叶虹离开后,游乐问起了这件事。

袁铮解释道:“报道的重点还是特兰德的事,只是通过我来证实这位澳大利亚名将的衰退,所以报道的侧重点与其说是我超越了特兰德,不如说是特兰德英雄迟暮了。”

“你不慡?”

袁铮自负浅笑:“不,我破掉了亚洲纪录是事实,以后一定还会进步。”

“那就是对了!”游乐与有荣焉的竖起了拇指,“这次破了世界纪录!”

袁铮这次是哑然失笑,抬手按下游乐的手指:“希望如此,但是现在我还没资格去挑战,必须再要点时间。”

“没问题,没问题,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娇喘沙滩上……不不不,喘息……呼吸?反正就是筋疲力尽!累死了!”游乐扶额,越解释越迷糊。

“……”袁铮嘴角一勾,眼弯了下来,睨着游乐忍笑,然后摇着头把手机从游乐的手里拿了回来,摆弄了没有两秒,又看了眼人,抬手自然而然的在游乐的鬓角处划过,“累不死。”

游乐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偏开了头,就见到文浩若无其事移开的目光。

三个小时的飞机,游乐和队友们站在了陌生的土地上,想起之前才从杭州回来不久,以及明年年初的日本比赛,游乐竟然很拽地生出了几分南征北战的创业感。

不过可不是吗?游泳就是他的职业,如今正开始踏出第一步!

愿这一次真正的化茧为蝶,展翅翱翔!

上了大巴车,游乐看着窗外的景色,回忆当初对西安的印象,似乎只有秦始皇的兵马俑,所以在下飞机前总觉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城市,可是当他穿越这个城市,看着车窗外偶尔一闪而过的古城建筑时,就如同如今的北京一样,只能在高楼大厦的间隙偶尔抓到一丝古老的气息,在来不及品味的时候就消失了。

此刻坐在身边的人换成了小叔,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身边只能待一个人的时候,那么绝对不会是小铮哥和大师兄中的任何一个,最大的可能xg就是小叔。

为此,游乐还是多少有些伤心,总觉得每次遇见这种qíng况,如果让小铮哥和大师兄二选一,那么自己一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明明那两个关系也没好到那个地步嘛。

大巴车下了机场路开进市中心,临近举办方的住宿安置点时,比赛的气息终于浮现了,街道上挂了不少横幅,树冠上也缠绕了印有冬季水上项目标志的小彩旗,在冷冽的寒风中招展摆动着。地面有些湿,显然前两天才下过雪,不过今天却是个好天气,天高气慡,太阳也出来了,温煦的阳光普照大地,偶尔能看见上了岁数的老头老太太相互搀扶着在路边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