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寅铭见了,不满更甚,天一热,火气也跟着蹭蹭地往上冒:“这什么态度?”

说着就要起身,江静玉伸手拦他,“别气了,你前几天做的检查都说你肝不好,可不能再动怒了。”

时寅铭被她这样一劝说,便没再动,但仍旧觉得气不过,“你看看他这像是什么样子?家里搞得跟旅馆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江静玉安抚他,“阿野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因为他母亲的事对他打击太大,寅铭,咱们都要慢慢来。”

两人说着话,时苁已经小心翼翼地爬下凳子了。

看见哥哥回来,时苁迈着小短腿奔到楼梯口,奶声奶气地冲时野的背影喊,“哥哥!”

江静玉吓得筷子一抖,当即有点坐不住。

但时寅铭已经被她劝下了,在一旁忍着火气吃菜,江静玉也不好跑过去,强忍着心头的不安笑着安慰道:“让苁苁去劝劝哥哥,你想咱们苁苁多可爱啊。”

时苁长得可爱,在家里受尽喜爱。他迈着小短腿一步步地爬台阶,眼看着哥哥要走过转角,看不见了,他有点急,有点小哭腔的喊:“哥哥等一下!等等苁苁!”

时野仿若未闻,脚步没停。

他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离开半年,房间里什么变化都没有,墙头还贴着母亲送他的海报。

他目光淡然地看着这一切,从书架最上方拿下了个箱子。

里面装着他这些年来获得的大大小小的荣誉。

有奖状,有奖牌,也有奖杯。

装了满满的一箱。

其实时寅铭说的也没错。

他就是个懦夫。

之前的射击之路走得实在太过顺风顺水,叫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时隔半年,他仍记得自己最耻辱的那一天,教练的失望眼神,还有队友的诧异和竞争对手眼中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