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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池宁便紧急联系了自己的大儿子——望江楼的老板,许天赐。

一个已经老得满脸都是皱纹,够当池宁爷爷的……干儿子。

许天赐和池宁的这段孽缘,还要从许天赐最后一次考秀才说起。

许天赐是肃帝年间的老童生,屡试不第,却从未放弃。一边经营着家里的产业、铺子,一边带着风霜皱纹亲身上阵,人老心不老地想要中一次秀才。他都这一把年纪了,很显然已经没了什么在仕途上一展政治抱负的想法,只是想圆个梦,告慰亡妻当年磨豆腐也要供他读书的在天之灵。

这一坚持,就从肃帝时期坚持到了天和帝时期。

考官见许天赐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坚持不懈的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时心软,就给了个安慰奖,让他中了个秀才。

这其实已经是职场潜规则了,对于岁数太大其实已经无力当官的考生,只要不是差太多,考官一般都会动恻隐之心,成全对方的一片心意。

本是一桩两相便宜的美事,偏偏就有小人作祟,告了一个科场舞弊出来。

这还只是考秀才,哪里来的科场呢?

但许天赐所在的是京城雍畿,天子脚下,有人告,就肯定得重视。更不用说这告人的还是个六科给事中的言官。

要说池宁这辈子最讨厌什么,非言官队伍里某些没什么真本事,就整天瞎琢磨着告这个刁状、揭那个老底的小人莫属了。他们所言之事,为的从不是匡扶社稷、伸张正义,只是只是为了让自己出名,全了言官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