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清将罗盘往旁撇去时,金色指针仍旧固执地指向少女,仿佛被她身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般。

黎清将罗盘握入掌心,掐指算过时辰,踩上飞剑离开。

他没有走得太远,两百丈的距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念头的功夫,一眼望过去连少女的眼睫都纤毫分明,但凡人肉眼却绝对看不到那么远。

……

冬夏昏昏沉沉地醒来,只觉得脑袋异常沉重,却同时又有种十分怪异的空虚感。

譬如,她一时只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什么来历、又身在何处,统统一无所知。

大概被人打了一闷棍?冬夏纳闷地想着,支撑身体坐了起来。

手掌底下是绵密软嫩的青草,头顶却是一块悬崖。崖底下呈现封闭状,想要脱困只能想办法爬上去。

冬夏抬头去看时只觉得那悬崖实在低得过分,只要轻轻一点足就能上去,可一转念又啼笑皆非:人怎么能一点足就凭空飞起六七丈高?仙人么?

她干脆利落地站起来拍掉手上的草叶,歪头打量了会儿头顶山崖,突然觉得脚踝痒痒,便低头去看。

脚边几簇青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抽长了茎叶,像是想跟她玩耍似的在她腿旁调皮地晃来晃去,还用尖儿去绕她的踝。

冬夏:“……”好像不正常,但好像又很正常。

她一提裙摆蹲下身去用手指戳小草叶片,好声好气地打商量:“你既然能长这么快,是不是也能带我上去呀?”

小草懵懵懂懂地缠住她的手指,顶端啪地一下开出一朵米粒大小的花苞来。

冬夏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万物有灵,不为难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