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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浔没有说话,端着空杯出去了。

就算没有镜子,宋弥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狼狈样子。

胡渣几天没剃,下巴已经开始有些扎手。

他的眼睛又干又涩,揉一揉就连带着眼眶一起刺痛酸胀。

大抵是充了血,或者浮了肿。

宋弥躺在床上,看着精致的石膏吊顶天花板。

他想过自己会死,可能更狠点,会死无全尸、暴尸荒野。

但是那都是在抗争中,在打斗后。

技不如人,死也认了。

可是宋弥没想过,他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在死亡的边缘游离。

以前压根不会在意的一顿发烧感冒,成为了最可能要他命的最大敌人。

他不肯,他不服。

他不能在这死了,时袂还没有找到,宋远修还在家里等他。

他如果死了,顾浔要怎么办?

一想到顾浔,宋弥就心疼地胸口发痛。

他侧身躺下,把自己蜷缩成婴儿模样。

胸口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个稀巴烂。

宋弥用手捧在胸前,像是捧着顾浔的那份仅存的温柔。

他舍不得交给别人,也没勇气自己收下。

宋弥很少哭,他从小野到大,脸皮比城墙都厚。

他有父母的宠爱,玩伴的陪伴。

开朗的性格决定了宋弥如蛛网一般广阔的社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