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腿脚不便咋还出门了,缺啥您喊一声我们随时就到!”队长说。

“对对,您老有啥事,吩咐一声就行”,有村民马上附和。

显然,这被称为七叔公的老头在大家心中分量不轻。

江寒蕊转头看苏乐乐眼神疑惑,就好心地解释:“这七叔公打仗时为了帮忙打掩护,全家都被害死了,自己的腿也残了,所以村子里的人打心眼里感激他,自发为他养老送终。”

苏乐乐点点头。

却听那老头冷哼一声,将手里当拐杖的树枝狠狠一戳,“哼,听说你们今天在□□马翠花那恶婆娘?”七叔公腿脚不便,声音却清晰洪亮。

大队长赔笑:“七叔公,你怎么知道?”

老头大怒,手里的树枝戳得泥地一股子闷响:“咋了,不能让我知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就知道护着那恶婆娘,铁牛母子俩的性命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解放前死在她手里的姑娘就有好几个,你们成天批这个斗那个,怎么就不好好算算她做下的恶事?”

大队长表情讪讪然,言语却分毫不含糊:“七叔公,铁牛母子害人不成反被害,治保处审查得清清楚楚,还有人亲眼看见苏铁牛的老娘上山采了大乌头,这完全怪不到马翠花头上。再说了,马翠花被地主老财抢了去,那地主老财后院被害死了多少良家姑娘,这和马翠花又有什么关系,她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那地主老财有多残暴,您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耳朵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新社会,我们贫苦大众终于翻身做主人了,眼前的事您老就让她过了吧。她可能会有一些小错误,但我们不能上纲上线,要及时教育挽救她。七叔公啊,我们都要往后看,以后幸福的日子正等着我们呢!”

大队长刚说完,又有男人帮马翠花说话:“就是哩,七叔公,马翠花当初被铁牛揍得瞎了一只眼睛,换成别个烈性的婆娘,早就到大队里闹开了,可她哩,还说不计前嫌愿意和铁牛好好过日子,您再看不上她,看在她这么遭罪的份上,就饶了她呗!”

“就是就是,七叔公,”又有一个男人开口,“别说她无论新社会和旧社会都糟了大罪,就是她好不容易生了个闺女,都能让吴婆子给换错了。唯一的亲闺女啊,到今天才认回来,她得多糟心难过啊!那吴婆子倒好,孤身一人两眼一闭就过去了,可那马翠花可是骨肉分离十八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