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知扶着他的手指微微一动,动作微不可闻。

“殿下难道真的信了邹明恩那个刺头的话,一门重达千斤的大炮说丢就丢,看守库房的大门突然消失不见,三百斤火/药不翼而飞。”秦安红着眼,手中剑鞘被握得咯吱响。

“那秦将军有何见解。”盛宣知避而不接他的话,冷着一张脸,看不清任何神情,神情幽思地看着面前之人。

“我听闻那辽军的□□威力极大,装在蒺藜中能炸开外圈铁球,碎铁片入体半片之深,卑职聘请了诸多大师,研制出上百余种火/药种类,偏偏没有如此威力的,卑职乃是炮兵营出身,有幸见过老王妃的火/药威力,与辽军极为相似。”

秦安脸色微微涨红,眼睛发亮,忍不住露出兴奋之色,不论如何,这是重整梁军风采的希望,如何不让这个一生都奉献在边境的人感到激动。

盛宣知沉默。

“秦老良苦用心,等孤考虑一二。”盛宣知没有马上答应他,但坚决的态度隐隐有松动之像。

“卑职代宝兴军十万将士谢殿下解救生死之恩。”秦安话也说了,情也求了,自知他只能走到这一步,再往前便是僭越了,利索告辞离去。

盛宣知坐在案桌前,半阖着眼,他的面前是代州军报,不过一夜时间,暗探的邸报能堆满桌头。

辽军陈兵十万聚集与雁门山外,小动作不断,与此同时,麟州也传来夏军集军的消息,一时间,大梁腹背受敌。

这是一滩烂摊子,可他不得不收拾。

他从怀中拿出那张带血的纸张,那是老道士一直藏在衣袖夹层中的火/药配方,笔锋凌乱,斑斑血迹。

老王妃的□□他只见过一次。

年幼时,官家为了让博杨贵妃一笑,取出了內宫为数不多的火/药,示范给她看,当真是天地震动,日月变色,被余波波及到的一颗百年老树被炸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