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还要看着我多久,太阳不晒吗?”苏锦瑟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盛宣知抬头, 见她依旧趴在栏杆上,只是收回了半个身子,手中的柳条开始无聊地拨弄着不动如山的乌龟,柳条有一下每一下地甩到乌龟身上,那些乌龟烦得纷纷入了水,去了更远的地方避暑,水面涟漪纷纷荡开,整面湖都动了起来。

“就这只乌龟最冷静了,我怎么弄它,都假装自己是一块石头。”苏锦瑟盯着大石头上正中间的一个小乌龟。

这只乌龟应该是刚出生的年纪,龟壳还带着一些嫩绿,四肢软踏踏地摊开,只把脑袋躲进去,对面前的柳枝视而不见。

“你喜欢,我让人捞上来来,带回宫养。”盛宣知来到她身后,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是一直落在她身上,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苏锦瑟笑,眼角微微下垂,柳条垂落在水面上,好似钓鱼的鱼线,无饵之绳引着不知情的鱼儿上钩。

“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我可没法给它做决定。”苏锦瑟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中的柳枝被她松手落入水面,嫩绿色的柳条顺着水波温柔地沉了下去。那只一直不动的乌龟,突然爬了几步,朝着柳条下垂的位置下了水。

“你看,他不愿意。”苏锦瑟指着消失不见的乌龟,大笑着。

盛宣知心中一沉,疼得他在瞬间眼前一黑,只能低头看着笑容满面的人。那张脸距离他这么近,只要他伸手就能触摸到,可那脸上的笑却好似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让她瞬间变得遥远起来。

“那,你愿意吗。”他沙哑着声音,声音飘忽宛若夏日的微风,微不可闻,炽热可见。

问出去的瞬间他便后悔了,他的心下好像被夹起一堆火,让他每一下的跳动都带着煎熬的折磨。

他看着苏锦瑟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收敛起来,那种冷静的沉默,在此刻无意成为一把杀/人的刀,在阳光下闪着锋利的光泽。

“别说了。”他下意识伸手捂住苏锦瑟的嘴。他从未如此害怕过,连手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