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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圣上就是不听呢?”

谌文看了一眼周围,他们原是站在太子书房外的树荫下说话的,没人能听见,所以他顿了顿,道:“你读读史书就知道了,历朝历代,又有几个慧眼如炬的明君呢。为人臣者,只能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罢了。难道因为圣上不听就不做了么?遇到明君才做贤臣,遇到昏君,难道就同流合污么?我们读书人自然可以退而享安闲,那又把天下百姓置于何地呢?”

言君玉听了他这话,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谌文见他沉默,知道他心中不好受,所以又劝慰道:“不过这只是我一家之言,世人行事,有人是智,有人是勇,原没有高下之分,只讲计谋,就失了本心。一味孤勇,又过刚易折。只是个人取舍罢了。”

“就像刀与剑?”言君玉垂着眼睛问道。

“可以这么说。”

谌文知道言君玉原是个任侠仗义的性格,凡事出于本心,东宫却是这皇宫中最讲究智谋的地方,所以他有今日这一问。正想劝慰他,却听见他问道:“那‘鸡黍之交终有信,勿忘冰鉴负初心’这句诗,又是什么意思?”

谌文念了念,神色沉下来,问道:“这是谁写的?是写给好友的?”

“要是写给丈夫的呢?”

“鸡黍之交是汉时范巨卿为了守信,自杀以魂魄赴约的故事。若是用在情人这,恐怕是约定了日子,要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