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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已经在这里了。

他以为赫连要劝自己,但他只是脱下了血污的袍子,放在了腿上,靠在树上道:“睡吧。”

西戎人的皮袍子原来这样软,血腥味原来也并不难闻,反而有种伤口的味道,像折断的树,被碾过的草,又或者只是因为这是赫连的血,就跟他的金发一样,与别人都不同。

在东宫的锦褥上辗转几夜都无法入睡的容皓,竟然真的枕着一件旧袍子,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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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皓是忽然惊醒的。

他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样熟,所以醒的时候心中几乎是恐慌的,本能地想抓住点什么,却被人握住了手。

那是只很修长的手,温暖,掌心有薄茧,带着药草和血腥味。

“发生什么事了?”容皓惊慌地问,周围暮色四合,连星星都出来了,所以更无法判断是什么时候了,身上盖着一件陌生的袍子,显然是有人来过了。也许是报信的人,有什么事赫连收到消息了,自己还不知道。

赫连显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事。”他淡淡道:“不过你要回宫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