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起来决涯曾经在他身上做过事情,眼前的头狼又变得面目可憎了。

决涯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反应,在连晞表情放松下来的时候,他感到由衷的喜悦。当连晞眉头紧皱时,他又觉得忧愁焦虑。为了不让自己的心像过山车般起起伏伏,他陪着小心问,“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吗?”

连晞摇摇头,“没有。”

“那…”决涯更加小心的问,“那你是不是记恨我?”

连晞没有说话了。

这就是默认了。

决涯纵横几百年,总算是体会到什么是毁的肠子都青了。想想也是,别的兽追小鸟,都是恨不得把对方捧在手上含在嘴里,哪有像他这样上来就把鸟往死里打的。现在倒好了,给小鸟造成了心理阴影,他彻底不愿意理睬自己了。决涯陪着小心跟在连晞后面,琢磨着这个道歉的话应该怎么说出来。

还没等他想好,连晞已经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我该回去了。”

“啊?”决涯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抢先堵住门口,“你不能回去!”

“为、为什么。”他的气势一时忘了收敛,吓得连晞退后半步,“你又要抓我吗?”

见小喜鹊又露出警惕的表情,沉浸于单恋中的决涯一下子慌了神,语无伦次的解释,“不是,我没有想抓你。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连晞觉得古怪,准备推开他往外走。手刚碰到决涯的身体就被他抓住了,最近看了太多霸道总裁的决涯握住连晞的手腕,把他抵在墙上,直接啃上他的嘴,贴上小喜鹊温软的唇厮磨。

连晞愣愣的让他亲了会,直到决涯停下才挣脱出来,平静而镇定的说,“我要走了。”

“……”等等,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应该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才对吧?决涯连忙把他的手握的更紧,不顾三七二十八的说,“那个,我想跟你结缘。”

这下换到小喜鹊愣着了,他迟钝了想了会,才意识到决涯说的结缘,大概是想跟他凑成一对。连晞指了指自己,确定道,“跟我?”

即使连晞对世间的很多事情不太了解,但他也清楚决涯的身份肯定是比自己要尊贵的。按照常理来说,跟他结缘的应该是鹰,鹤之类高贵的鸟。

他只是个喜鹊,还是最普通最不成器的那种。

…这狼疯了吧?

“没错,跟你。”决涯生怕他不信,拉住连晞一路拖到房间里,从身上剔出狼髀石交到他手上,“我知道,之前对你做过那种事,现在说再多你都不肯信我。这个给你,以后你出事,我也不会活着,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为什么是我啊…”连晞嘟囔着,把手里还带着温度的狼髀石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他脑子有些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自己对决涯抱着怎样的心态。

第一次见面,他是公司里空降的领导,强大张扬,连晞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妖怪。那时连晞只觉得他长得好看,要是能跟他说上话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敢多想。

后来他们见面很多次,却是连头都不点的关系。他知道新来的总经理叫决涯,长得英挺好看,特别受人喜欢,业绩也非常好。

资格优秀到自己不敢跟他说话的角色。

那天他闯进办公室抓住自己的时候,连晞其实有一瞬间受宠若惊,还以为是经理看到自己被开除特地来安慰。很快连晞就发现自己想太多了,他崇拜的经理用力最不耻的方式伤害了他,把他打回原形让其他妖怪围观。

连晞是只温和到圣母的喜鹊,但那天地板的冰凉让他决定心狠一次,以后再也不跟决涯有牵扯。实际上,他们本来也不该有牵扯。

如果不是那天卿喻急匆匆的把他托付给头狼,之后他们应该还是像以前那样,相见时视若空气。在他住处呆的前几天,可以算得上是度日如年。决涯早出晚归,除了放米换水很少跟他交流。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充斥着野兽的腥臭,连晞在里面呆的特别不舒服。但是身上有伤,动一动就会渗血,一时间根本没办法离开这里。

决涯第三天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小的医药箱。他满脸厌烦的把连晞抓起来,放在一团药用棉花上,用妖力帮他止血,再用人类的物理方法替他包扎。虽然脸上写满了暴躁,下手的动作却很认真。

后来决涯回想,他大概就是在那个瞬间喜欢上连晞的。喜鹊的身体很软,还在发抖,但眼睛却亮而清澈,注视他的时候闪着湖光山色。手底下捏着的翅膀触感太好,让他甚至想要把时光停止在那一刻。

后来,决涯像是变了个狼,每天对他嘘寒问暖,分外殷勤。连晞开始还能对他冷言冷语,后来就坚持不住了。要不是凤泽即使过来,他可能真的要撑不住原谅决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