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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声轻响,蜡烛被点燃,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她成功了。

惊喜地发现她对法术的掌控又厉害了不少,她端着烛台走向房间里唯一一个镜子,却被镜子里的景象吓到,以致于她差点丢了烛台。

镜子里的她的左脸的一半几乎都毁了!

是蛇毒。她意识到了这一点,用手按了按那片红黑色的皮肤,不痛不痒,只是有些难看。

唔。不对她的法术产生影响就好。而且只是毁了一小片而已。

她不知道她这个想法对不对,好像同龄的其他女孩儿都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容貌有什么用?既不能给你带来强大的力量,也不能让你在这个黑暗的年代里活下去。那些怪物不会因为你长得好看就放过你的。

这样想着,她端着烛台推开门,老药师的鼾声回荡在走廊里,她尽可能放轻她的脚步声,可皮靴与木质地板的摩擦还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一些噪音。

她吐了吐舌头,干脆放下烛台,然后一溜烟从房子里跑了出去。

出门以后对元素精灵的感受清晰了不少,水精灵们悄悄地钻入她头发里告诉她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于是她放弃了去教堂找莱茵哈特的想法,转而开始在毕格村闲逛起来。

毕格村很大,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是午夜的缘故所以外面没什么人,在她第三次看到有醉汉向她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的时候,她明白也许一个人出来游荡是件有些危险的事情。于是她轻声念了句咒语,让她最喜欢的水精灵们围绕着她飞行,它们上下翩舞的同时散发出幽蓝的光芒,里面蕴含的能量估计能让大部分人能看出她是个不好惹的人吧。

她开始感谢元素女神赐予她操控元素的能力,这让她在这黑暗的年代里在那些怪物和一些和怪物一样可怕的人身边有了自保之力。她也感谢她的姐姐琳达和她表哥道格拉斯,他们是她法师道路的引路人。是他们带她第一次瞻仰了元素女神的圣象,也就是那次元素女神赐予她操控全系精灵的能力。道格拉斯表哥和琳达姐姐向来矛盾重重,特别是在她的问题上,琳达姐姐想让她成为一名像她一样的水系法师,而道格拉斯表哥则要求她成为一个像他一样的黑暗系法师。二者就水系好还是黑暗系好争论过无数次,大打出手也不止一次两次的。

表哥说,战斗型元素法师中攻击最强的不是火系,而是黑暗系。而琳达姐姐说黑暗系的法师是最容易受到恶魔引诱而堕落的,黑暗系法师常常会成为亡灵巫师,然后进一步堕落、黑化。对黑暗力量的追求指引——或者是诱导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在这片大陆上,法师和巫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法师是战斗型的,巫师是研究型的,当然有些强大的法师同时也是强大的巫师,但他们都知道贪多不烂这个道理。

最后琳达姐说服她的理由居然是水系法术可以美容,道格拉斯表哥当时无奈的神情她还记得,他失笑摇头:“毕竟只是个小丫头。”

结果她9岁的时候进行了魔法精灵亲和体质测试,测试的结果是她居然可以感应到包括黑暗精灵在内的全系精灵。表哥说历史上她这种体质的人并不少见,这可以是种才能也可以是种灾难。全系法师不是成为天才就是成为蠢材,而她这样的人可能更偏向后者……

在这之后的几年表哥和姐姐分别教导她黑暗系和水系的法术,直到他们一前一后离开毕格村,她学习的只有这两系的法术。待他们走后她就开始自学一些其他系的基础法术,法师是一种自私的职业,如果想要从别人那里拿走知识的话你就得用自己的知识去交换,所以后来那几年她所学到的东西都是用表哥和姐姐给她教的东西交换来的。

想着一些以前的事,她轻快地走在毕格村的石路上,看着四周陌生的风景,那些各异的建筑,那些打扮不同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兴奋在她心中涌动着,她几乎要哼起歌来。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理解她现在这种感受,在满是怪物的黑暗大陆上孤独地行走了十几天,然后终于来到了人类村庄,这种欣喜的感觉简直让她难以平静心绪。

高大的木头柱子的顶端被削成尖锐的剑尖形,她抬头仰望着木柱,想象制作它的树该是多么的高大茂盛。转过这排木头柱子后,她看到不远处出现一条河,细雨敲击河面的水声和幽幽的口琴声从夜色中断断续续传来。

口琴声?

她好奇地走过去,那是一座古典的石桥,桥上刻着斑驳的花纹,下面流淌着的河水泛着不详的黑色。桥上好像站着一个人,口琴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