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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县骇然道:“天魔解体大法!”脸上神色剧变,全力向后避开。凌抱鹤运足最后残余的功力,死死抓住他的双掌。李知县大呼道:“快放手!这样你也躲不过!”

凌抱鹤淡淡道:“那不是更好么?”

李知县大呼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不要杀我!”凌抱鹤身子陡然一阵颤动,剑气凌空傲旋,轰然击下!

澄碧色的光芒犹如万蛇飞舞,光华错乱,强横的真气互相撞击在一起,登时形成猛烈的爆震,向四周悍然溢出。铁恨举手遮住脸面,等震波渐渐平服后,举目看时,就见李知县跟凌抱鹤都是浑身浴血,躺在地上。却是一南一北,这两父子最后还是不肯在一起。

铁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只觉连伤痛都没有了。他是个执法者,从律法来讲,这两人都是罪犯,他都应该捉拿,但不知怎的,他只想快快走开,到个小酒肆里痛饮一场,醉得个神智昏迷,不要再看到这两人了。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职责产生出一丝怀疑。

李知县的身子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突然大笑道:“我没有死!我没有死!”

铁恨见他苍苍白发,干枯的脸上却尽是对生命的渴求,不禁一阵厌恶。李知县翻身坐起,道:“威震天下的天魔解体大法都打不死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见我的官路还不止一县知事。小畜生,你如此对你老子,不怕天诛么?”

凌抱鹤躺在地上,却一动不动。天魔解体大法虽能将人的功力提升三四倍,但也将其精气吸收干净。凌抱鹤虽然修习的是不死神功,生命力及其强韧,但在天魔解体大法的打击下,却也后继无力。只觉体内宛如出现了个极大的洞口,残存的生命力不住向其中涌去,生之意识越来越微弱了。迷迷茫茫中,他就看到一个温和的笑容在眼前闪现,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这声音仿佛天使的羽翼将他缓缓包裹住,微淡的光芒过滤尽人世间所有的痛苦,托着他向不可知的九重幸福之天飞翔而去。凌抱鹤喃喃张开口,吐出模糊的两个字眼:“娘……娘!”

李知县怒道:“死了还叫娘!我李俟同没有你这种窝囊的儿子!我打死你算了!”他催起残余的功力,摇摇晃晃向凌抱鹤走去。铁恨惊道:“不可!”

李知县骤然回头,恶狠狠地道:“胡说!我县令说话,哪有你小小捕头插嘴的份!”他脸上五官扭曲在一起,双目中精光暴射,竟然也已有疯狂之意。铁恨心中 又是一凛。李知县喝道:“我自己的儿子,我喜欢怎么处置,别人怎能过问?我生他出来,便是打杀,也没人能管得了!”

铁恨沉声道:“生死事大,不能任何人能夺取的。有我在,便不容你杀他。李知县,你做的恶也够了,跟我去投案自首吧。”

李知县狂笑道:“铁恨!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说话!我今日就将你一齐杀了,看你还容不容!”

手腕一旋,暴击铁恨。他虽在凌抱鹤天魔解体大法之下受了重伤,却依旧真力充盈,这一掌击下,铁恨仓促接招,身子便是一晃。李知县更不停留,又是一掌击下。铁恨第一掌便失了先机,这时被他暴风骤雨般的一顿攻击,登时手忙脚乱,就觉心肺间一口浊气越聚越重,手上的劲力也越来越弱了起来。李知县须发俱张,大笑道:“铁恨,我官长一级压死你!你还能将我捉去归案么?来啊!来啊!”口中狂笑不停,手上一掌掌推出也不停。他的掌力奔涌绝伦,铁恨初通阴阳大要,一时竟难以抵挡。

铁恨冷冷道:“人定不能胜天,今日你虽强,也必有弱之一时。恶贯总会满盈,李知县,你不要心存侥幸了!”

李知县怒道:“胡说!我要杀了你,就证明是天眷顾我,以后飞黄腾达,正有我享受的时候!”

铁恨怒道:“我向来敬佩你的官品,就连刚才,也真当你诚心悔过,心存犹豫到底要不要原谅你的罪过,哪知你不过是装模作样!原来你不过一个抛弃妻子、利欲熏心的权狗!”他的身子倏然折断,就如面筋捏就的一般,从中间齐齐断折。李知县奔雷般的掌劲立即排空,铁恨身子鬼魅般折了折,已紧紧贴在他身前,一字字沉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阴阳合一的真气倏然吐出!

李知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双掌来不及收回,被铁恨打得斜飞了出去。铁恨痛恨他伪善无良,这一拳再不留情,李知县半空中胸前格格响了几下,左肋的肋骨被铁恨拳上的潜劲尽数击断。

铁恨冷冷地盯着在地上像狗一样爬着的李知县,心中尽是一片鄙视。李知县缓缓爬起,向着铁恨一阵摆手,急道:“你……你不要打了,我跟你归案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