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的境界会不会是永无止境的？”

突然间，梁月问了一个与之前所有话题都不相干的问题。

“……”卯之花没有说话，她究竟有多少年没有再提剑战斗了？

以前轰轰烈烈的砍杀早就已经过去，沸腾的鲜血也已经冷却，在当初那一战之后，她是不是已经下定决心在自己死亡前永远的尘封自己的剑？

但数百年的冷静，数百年的封刀却是让她以前所没有的心境去面对自己的‘八千流’斩术。

就好像一个完全中立的第三者一样，过去的‘八千流’的一切她都可以冷静的看待，她过去的一切斩术都在如今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正在对局之中的剑者往往看不出自己与对方的破绽，而冷静旁观的第三者站在上帝视角上则很容易看出其中的差距与弱点。

现在的卯之花，正是处在这样的境界之中。

“我是不是找错话题了？明知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却还是忍不住问了……我想即使是你我，也无法达到这种境界吧？”

看到卯之花陷入沉默，梁月也自嘲一笑“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感而发而已。”

“剑是无尽的，人也是无尽的，无尽的人用无尽的剑，又怎么会产生有限的剑术？”卯之花轻声的回应着梁月

“虽然理论上是这样，但现实总是不尽人意，人生是有尽的，死神也有着自己的极限，有限的我们却追逐着无限的剑，原本没有尽头的路也就有了尽头。”

“你……看到自己剑的尽头了吗？”

梁月晃悠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然后仰头，将其中的美酒全部灌入嘴里。

“看到了啊……在最近练剑的时候，偶尔会突破到那个境界。”

梁月轻声道“与现在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天地，但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永远的停留在那个境界之中，我在想，那会不会就是我的尽头呢？”

“比起害怕永远无法真的突破达到那个境界，其实我更害怕的是一旦达到那个领域之后，便没有前方的路了。剑术会到达尽头，一想到这点我就会由衷的感到恐惧。”

“你……想太多了，这不像你……”卯之花微微抬头，不知道看向哪里，她呢喃道

“是因为……那个刹秦吗？”

“……”梁月也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和刹秦算是从小便认识的朋友，后期为了追寻更高的剑道，他去了迷妄之塔，而我则进入了米米哈基大人的神社，不同的际遇带来不同的人生，在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

“我由衷的感到欣喜，但在知道他疑似被那死神所操控的时候，我又感到惆怅与迷惘，我心中有一个预感……”

“……”卯之花看着梁月，等待着他继续说

“有一天……我……”

“会和刹秦进行一场生死的对决！”

“你醉了。”卯之花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如此说道

“还差的远呢。”梁月撇了撇嘴“说起醉酒这件事，浮竹那小子总说我爱喝酒然后就叽叽歪歪，我就纳闷了，酒酿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人喝吗？说什么喝酒误事，喝酒对身体不好……”

“这明明不是酒的原因吧？明明是人太差劲了却一只眼怪在酒上，真是够可怜的。”

于是再次的絮絮叨叨了起来，无所不谈，无所顾忌，开怀畅饮，说起来……

梁月与护廷十三队最先熟识的人，就是卯之花啊……

你……该让我怎么对待你呢？

梁月心中一直在想，他就算再怎么泯灭人性，造成了多少损伤，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情。

他也会有朋友，比如麒麟寺与卯之花，比如史塔克，梁月可以利用他们，但这份利用绝不会伤害到他们。

但卯之花注定是要与更木剑八一战的，而她也注定要死在对方的手上，那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解脱吗……？”

梁月闭上眼睛

………………

距离悲鸣洞穴事件已经过去了很久……

流魂街中，负责巡逻的十一番队正好击退了一波大虚的进攻。

于是他们坐在地上开始开怀畅饮，说着之前的战斗。

“拜托，刳屋敷队长超过分的啦！才想说他怎么忽然下令要组织阵形，结果竟然一个人霸占了所有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