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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近处,荣嫣才发现不是疗养院阴暗,而是过去的那个夏天,疗养院三面墙种满了爬山虎,冬天剩枯藤依附着墙壁,在寒风冷雨下,远看便显着阴沉了。

荣嫣到了门岗,这下半年她的确对张迪疏忽了,一直挨到平安夜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朋友,带着礼物前来探望。

保安室在年前一出事后就换了人,上半年荣嫣来时听张迪父母说,这回请地专业保安公司,再不会让莫名其妙的人闯入。

张迪父母立场也很无奈,论条件,这家疗养院的确是本市首屈一指,且价格在他们接受范围内。

一场疾病拖垮全家人。

不过张迪父母是荣嫣见过韧劲最强的一对老人,对独生女的爱护不以她的病情轻重为转移,哪怕熬白了满头发,依然有一张笑如暖阳的皱眉脸,哄着,教着女儿,像女儿刚出生时的模样,无有怨言。

楼上房间内,日复一日的碎碎念正在上演。

“真的有发生过啊。在欧洲城堡酒店里,他亲我,他碰我,说想念我,而且他那方面真的好厉害的,有一次我们房门没关好,被清洁工偷看到,她站在门口看了好久,事后还跟我说,真的很羡慕我。”

“他用左手碰我脸颊,不停歇,好像要把我脸皮碰化掉。”

“对,他还喜欢打我,掐住我脖子,用左手……呜呜,又痛又快乐,我是个不要脸的婊子!”女孩说着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小迪!”张母扭毛巾的手立即一软,毛巾掉落,她迅速反应,冲过去一把搂住女儿双臂,不准她自残。

张迪哭叫着:“我打死我自己!”面容恐怖。

门口,荣嫣直视着这一幕,感到不可置信。

“好了,安静下来,过会儿宋医生来查房,你好好和他聊聊。”张母习以为常,宽慰地拍女儿背,并打算将刚才扭丢的毛巾,伸长手臂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