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就这么穿着上了楼。

正好,给丁外婆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现在终于到检验的时候了。

开了门,丁外婆捏着报纸坐在沙发上,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听见开门声,她立刻就转过了头。她看着杭清微微呆住了。丁外婆宽大包容的胸怀在这一刻起到了作用,她的胸膛起伏一阵,脸色微微白了白,但随即她就淡淡一笑,将杭清推向了浴室门。

等杭清出来之后,丁外婆已经去睡了。

杭清在门外等了会儿,确定丁外婆没有一时冲动做出傻事之后,才又自己回了卧室。

第二天早上,丁外婆起来得很早,她对着早晨的太阳坐了很久。

杭清一出来,丁外婆就听见了声音。

“燃燃,是不是……外婆错了?”杭清正在换鞋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听见了丁外婆的声音。

杭清顿住身影没有说话。

丁燃当然不会觉得丁外婆有错,因为他的三观早已经在原生家庭的磋磨之下,变得极为扭曲了。而后丁外婆教他心怀广博宽大,于是他就真的原谅周围的一切不公。哪怕遭人欺侮,他也只能温柔以对。因为那是丁外婆教的,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最后,这种扭曲的三观将他送上了绝路。

所以杭清这个旁观者比谁都清楚,那是错的。

“小时候,我知道你过得不好。但我想着,那是你的父母,你是他们身上的心肝肉,他们就算对你再不好,也总是亲生的,又能差到哪里去呢?燃燃,你变成这样……是因为……是因为他们吗?”

人变坏,变好,变得诡异,都是要有诱因的。

那只有是因为曾经的不幸了,那时候丁外婆以为温柔平和的心态能抹去一切,实际却让伤口越来越深,最终酿成现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