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发杀机天地反复

季汉彰武 陈瑞聪 1580 字 2022-11-26

次日寅时,韩暹领三千先头部队渡过大河,从曲峪入口进城,曲峪城本是韩暹与西河郡府所共管,在韩暹回圜阳这段时日,县中的衙役城卫皆由县丞郑延管辖。此时郑延早已歇息,城卫见县令韩暹深夜归来,身后带着三千甲士,都觉颇为怪异,询问韩暹缘由,韩暹便拿出伪造的陈冲公文,说这是陈冲秘调的南下援军,城卫信以为真,便大开城门,让韩暹领兵进城。…

此时正是宵禁之时,韩暹公然兵分两路,一路由自己亲率进入县府之内,将原属西河郡府的所有官吏揪出梦乡,而后一刀一个,将他们尽数杀了,便连共事三年的郑延也不在话下,两人未见最后一面,更未说上一句,白波军将他拖出房间,塞入麻草,一挥之间,人头落地。

另一路则是张济带领,他混入军中,直奔曲峪南门而去,以公文骗开城门后,他当即下令,扼守南门,将南门百来名城卫尽数控制,很快也都在荒野里杀完了。曲峪地势险要,往来之间唯有通过城门,此时南门一断,渡口又为白波军所占领,城中剩下的留守郡兵,所面临的也只有一场屠杀罢了。

事成之后,张济在南门点亮两把明火作为信号,东岸的军士纷纷渡河,兵马的脚步声、喧闹声很快扩散到整座曲峪城,城中的平民迷迷糊糊地惊醒,才发觉城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而街巷之间密密麻麻挤满了兵马。

他们还不知道是何缘故时,杨奉又对张济说道:“此城墙院之中,乡野之间,多有人受陈冲恩惠,不是曾受陈冲引诱叛出白波的乱民,便是陈冲从匈奴招抚的杂胡,若有人叛应陈冲,我等绝无力安之,不如皆杀!”

张济沉吟片刻,颔首说:“善!”于是白波军与凉人联手合力,手持刀剑,挨户敲门,不愿开门的就以蛮力破户,进门后便搜刮一番,将活人都驱赶到街上,如此花了半日,城中百姓被尽数逼出城巷里,而后被绳索捆了,连成一串串长队。这些军士像牵着牛羊般将他们牵到大河河畔,用刀戟指着滚滚的河水说,跳进去吧!

谁愿跳呢?双手被缚,下水必然一条死路,不少男子大骂白波军忘恩负义,白波军卒对此也颇为疑虑,但凉人不管这些,将叫骂的人都砍了头,又对白波军士们说道:“既然为朝廷做事,杀些乱民又有什么犹豫?要想富贵,这都是常事哩!”于是将剩下的万余城民都逼入水中。

随着投水之声络绎不绝,哭喊声也由喧嚣逐渐微小,最后十余人被投入河内后,已经是再次天黑了,水面上已有尸体发胀漂了起来。而回望曲峪城,全然成了一座军营,明明军士执火来回,却分明又觉晓这是街道空旷,追溯原因,原是曲峪内外再无半分市井之气了。

另一方面,韩暹拿下曲峪之后,等大军半数渡过河水,他边领兵南下,直奔蔺县而去。他随陈冲这几年,学的最多的便是时不我待,用兵必速的道理。

曲峪破城的动静匪小,不少城野的牧民见到城中乱起,便急忙南下,往蔺县去报信,蔺县令已不是刘鹄,而是前县丞祖贡。可是他们不明所以,说不明白曲峪究竟发生何事,只说夜里有军士在城中杀人,恐怕杀了几百人,但既说不出作乱的有多少人,更说不出有谁领头作乱。…

祖贡当即和县府贼曹的人商量,得出结论,大概是韩暹久不在城,曲峪郡兵无人弹压,出现了啸营之事。虽然这几年并州没有营啸发生,但张懿在时,营啸常有其事,联想到今年收成不好,发饷也有所拖欠,营啸实是可以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