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山头火:“……”

幸好文学常常隐晦且意识流。

东亚人内敛,种田山头火认为这个问题不适合刨根问题地探讨下去,不过为了太宰治的身心健康。

他不得不像每个过分好奇的小孩子问父母那样,问了绮罗一句,“你认为人是怎么来的呢?”

神乐绮罗回忆:“胚胎放入培养皿,设定好温度、注入营养剂,三到五个月后,筛掉残次品,进入第二阶段——”

很好,全错。

种田山头火:“那没事了。”

快乐的假期总是短暂的。

四月份的清晨,太宰治穿上了小学生制服。

他揪了揪宽大的海军领口,自己系得歪歪扭扭的领巾。

裤子到膝盖上方十公分,有点冷。

小腿袜是绮罗帮他穿的,因为衣服换了一半,太宰治迷迷糊糊地把自己埋回了被窝。

自从第一晚,太宰治套着小恐龙睡衣窝在神乐绮罗怀里睡着后,他就明白这张上下铺完全失去了用处。

他不喜欢小恐龙睡衣,但制衣厂把恐龙爪做的很软……

就是那种,一脚踩下去绵绵的、呼哇呼哇飘在云端的软。

尽管对于神乐绮罗的童装选择风格不敢苟同,但太宰治奇妙地在睡衣选择上与他达成了一致。

神乐绮罗摸了摸太宰治头上圆滚滚像泡芙一样鼓起来的帽顶,感到一种久违的局促,他悄悄地深呼吸。

这种局促和太宰治捣乱时带给他的局促不一样。

比如小孩咬了一口原味布丁发现不好吃,若无其事地放回冰箱。

这没什么,绮罗并不介意吃掉剩下的部分,但前提是打开冰箱没有发现中间隔层放满“咬了一口的布丁”的话。

“是这个牌子的问题,它怎么可以把每个口味都做得这么难吃?”太宰治理不直气也壮,抱胸嚷嚷,“我们下次不要买它了。”

神乐绮罗看了很多育儿书籍,什么《捕捉儿童的敏感期》《你会听,孩子就肯说》……但太宰治太不一样了。

每次干完坏事的太宰治总会变得尤其虚张声势,像只走在老虎跟前的猫咪,努力挺起小胸脯假装自己是身后的老虎。

就算绮罗临时转变成教条主义,他甚至无法从育儿宝典中找到对应的教条。

敏感?不肯说?

完全不存在!

“治、”摆脱突然攻击他的回忆,神乐绮罗再一次深呼吸。

他蹲下,扯了扯太宰治的左小腿袜,现在两边一样高了,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焦虑。

“什么?”太宰治眨眨眼,背在身后的手指勾了勾。

他瘪瘪的小书包里除了文具盒,零食,还有一封信,信纸上盖着异能特务科对外伪装的空壳章。

这使得信上他模仿绮罗字迹写的“因工作调动于贵校退学”格外唬人,瞧着挺像回事。

圆溜溜的猫瞳无辜地看着自己,神乐绮罗心头冒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绮罗会说什么呢?不要欺负别的小朋友?不要顶撞老师?不要挑食?

太宰治自知之明地在心底替他补全后半句话。

但神乐绮罗没有。

“不要一个人偷偷回家,放学在校门口等我。”

他知道太宰治时常进行一些小冒险,外勤没带上小孩的时候,异能特务科的每个办公室沙发都长出过一只太宰。

以及每条走廊上都留下了小田和也崩溃地寻找太宰的身影。

太宰治慢吞吞地应了句:“好——”

他不会偷偷回家,但是会明目张胆地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