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生杀予夺,威福自用(求收藏,求订阅)

一个时辰之后,白家残余修士方才小心翼翼地在白家家主白鸿举的带领下,来到这片竹林。

对于自家家主的过分小心,白家上上下下是有许多修士心生不满的,觉得这个老家伙远远比不上主母,可是沛山白家现在唯一的筑基修士,是这个老家伙的孙女,因此即便有不满也得忍着,除非想要被逐出家族,成为无依无靠的底层散修。

“呕,呕。”

“呕,呕呕……”

不只是一两个人而已,当白家的修士来到刚刚那处经过厮杀的林间的时候,有小半白家人都忍受不住呕吐起来。

入目所见尽是鲜血,尽是尸骸,乃至于一座由苍白人头垒起的小小京观,最上方的那一颗便是周剑雄的头颅。

四周的许多族人都吐得不成了,他们中不是没有人斗过剑、杀过人,但是他们此生都未曾见过这样的情境,这样的残酷。

“生杀予夺,威福自用,我观凡人史书,就知道世间开国之主几乎无一不是这样的性情,登于高位者,心志必坚手段必狠;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在修道这条路上走不远,因为我的心不够硬,更不够狠。若是安分守己还可以享受余年,若是认不出自己能力的上限,那么什么时候死就是听凭天意了。”

“老婆子她一辈子要强,却是不懂这个道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对谁错。”

站立在自己那些吐得不成的族人之间,白鸿举白家老爷子却半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至少在心境修为上,这位老爷子要比他四周同族这些年轻人,强出太多了。

“老爷,这里这个样子,我们要不要收拾一下?”在这个时候,一名状态相对比较好的忠仆上前,这样问道。

“收拾什么?张家的上修辛苦手脚刻意给我们做出个样子来,你要收拾什么?走。”

“另外,今天晚上把蔡家那个小姑娘送到我房里来。”

“是的,老爷。”

最近的白家数代嫡系传人,除了一个白文静以外,竟是连一个拥有稍稍过得去的灵根的人都没有。

对于修仙家族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不孝了。

持着拐杖转身走出竹林,夜色渐渐将老人的背影吞没。

…………

与此同时,一道赤红的遁光。

在黑水山附近缓缓降下,红光消散从中显露出一名男子、一位女冠两道身形。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落下?”白文静有些不理解地这样问道

然而张烈注视她一眼,却并没有立刻对她说什么。只是有些诧异于,一名筑基境修士历事之少。

“从这里开始,不准再使用遁光。收敛法力,我不让你出手不准出手。”

考虑到自己离开之后,沛山白家还是要由这唯一的筑基境修士支撑,张烈还是开始从细节处教她。

白家主母之所以敢自己带着一些白家精锐,闯入黑水山。

是因为通常智慧强大的妖兽,不会太过靠近人类聚居地,在妖兽的观念当中,人类也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群居妖兽,远离对方的聚居地,这是一种尊重的表现。

另外,沛山白家的寨子里有凡人去过黑水山,然后活着逃回来了,虽然疯了,但是这侧面说明在黑水山盘踞的妖兽等级应该并不太高,否则应该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回来才对。

常理推断,盘踞黑水山的妖兽有二到三阶就到顶了,白家一众精锐修士就算斗不赢,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修士,全身而退也并不困难。

可是上述的这些都是通常来说,常理推断,白家主母他们明显是遇到超乎常理的麻烦了,才会一个人都未能逃回来。

因此张烈方才在黑水山附近降下遁光,带着白文静以陆地神行术继续前进。

因为如果现在盘踞在黑水山的妖兽,是一头五阶、六阶甚至是七阶的妖兽的话,作为修士基本上谁去谁死,伪装成凡人可能对方觉得不够塞牙缝的,还懒得动弹。

张烈虽然没有说明理由,但是白文静并不愚笨,否则她也无法在外在资源谈不上多好的情况下,修成筑基境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文静渐渐就明白张烈的意思了,两人来到黑水山近处后甚至还更换了一身衣物,打扮为樵夫樵妇,一同进山。

修士修道,哪里没有威胁?

想要平平安安、快乐安逸,那最好就不要踏上道途,这个世界的凡人,尚且还要面临瘟疫、天灾、妖兽、邪修等种种生命威胁,更不要说高高在上的修行者了,既受其益亦受其不祥,此为天道。

没有光占便宜,不吃亏的好事。

一路赶路,再加上后期是以陆地神行术过来的,当两人走入深山当中的时候,一夜已经过去,天然亮起,不过这个时候,也刚好是勤快的樵夫樵妇入山的时候。

张烈穿着破衣持着斧头,白文静也抹黑抹黄了脸变成了农间妇人,只是她面容太俏身段太好,哪怕已经竭力隐藏了,身姿中还是有那么几分随风舞柳的味道。

让张烈暗地摇头,好在,除非龙属,否则大部分妖兽应该是无法充分发现万事万物之美。

数个时辰之后,时值正午。

张烈与白文静已经顺着河流渐渐走入深山,山谷当中,繁花盛开,在青山绿树之间云蒸霞蔚,一团团、一簇簇,开得热烈并且绚丽。

朵朵红花如红色的云彩,朵朵黄花如黄色的绸带,它们迎风飘动,娇艳欲滴。

层层叠叠的花瓣儿密密匝匝,蕊靠着蕊,瓣贴着瓣,相互依偎竟相辉映。空灵含蓄,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呼。”

站在山间,注视着眼前美景,仿佛这段时间的心中积郁,都刹那散尽了。

白文静因此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似是神清气爽。

“不对,情况有些不对。”

“怎么了?”白文静正是心情转好的时候,这个时候张烈在她身旁这样低语。

当然会被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