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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端量孟涵钰俏生生的容颜,秦茉心下慨叹,好一朵娇滴滴的花儿,何以非要围绕一体弱多病、脾气古怪、不近人情、年近半百的大叔乱转?

表兄妹谈论贺与之的话题,无非关于他生辰要送什么礼物之类的,秦茉无意细听,抬目远眺,山水澄明,遗憾良人不在。

茶点吃得差不多,孟涵钰命人清理石桌,拿出笔墨纸砚,对景作画。

秦茉在旁静观,眼见她以长披麻皴画远山近石,笔墨秀润,卵石圈点于林麓间,以疏筠蔓草掩映,细径危桥茅屋尽得野逸清趣,可见功底深厚。

贺祁似是坐立不安,不等孟涵钰完成画作,便力邀秦茉到湖边散心。

秦茉原则上避免与其单独相处,婉拒两次后,硬着头皮,领了丫鬟同行。

面向碧山环绕广阔幽深的碧湖,二人一前一后踏上草地,并未交谈。

日光落在水面,氤氲变幻雾气,宛如生烟。

秦茉无心细赏,脑子乱哄哄的。

她不晓得,像眼下这种被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日子,要熬上多久。

内心深处,她渴望自己终有一日变得强大,无惧贺家的压力、青脊的调查,可现实注定,她只能成为盛世中庸庸碌碌的商户女子,提心吊胆,腹背受敌。

这一刻,她无比渴望回到容非身边。

那人曾对她说——对容某,你大可放心,此秘密,我定会为你守住。

他说——我都知道,有我在,不怕。

他还说——别再说“连累不连累”的话!如真有那么一日,我,心甘情愿。

秦茉怙恃双失,顶着压力一路走来,自问从未想过依附男子,但此时此刻,她希望跟前的人,是他。

假如他在,她大概会一头扎进他怀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