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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贺祁,恰恰是侄孙辈中一员。

他原想着刻意顺从,勤勤恳恳,熬过贺家大院的十多年,定能获取更好前程,然则,贺依澜离世后,贺与之全盘掌控。贺祁只得了一笔资助,带着虚假荣耀,折返回长宁镇继承父业。

父母、府中上下、长兴酒楼的伙计们,个个将他捧至手心,除了和他一块长大的堂兄弟们,无多少人得悉他这些年如何卑躬屈膝。

杭州贺家是他遥不可及的梦,也是他的痛。

他认定回长宁镇,仗着父亲的势力,可随心所欲,但遇到了秦茉,他深感自己的傲然与自信被打回原型。

多年建立的意识中,他唯一能接受自己比不过他的堂兄或是叔辈,出了贺家,他理所当然,无所不能,战无不胜。

这一刻,秦茉告诉他,她相中了旁人,且说不出原因。

贺祁受到极大的侮辱,他堂堂贺少东家,在她眼中竟比不上一名居无定所的穷画师!

与秦茉相遇相处的种种,自记忆中翩然而至,打得他脸颊疼痛。

他所想象的,娇媚可人、温柔中带着韧性的秦姑娘,根本不曾尊重过他,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示好,连他悉心备下的礼物,也随手打赏了下人。

懊恼、苦闷、憋屈交织在一处,要不是周围有外人,贺祁真想将石桌的诸物扫落在地,以宣泄心中怒意。

对上秦茉那双澄明如镜的眸子、让他朝思暮想的素净容颜,他狠不下心。

忽而记起,她答应了赴宴。

尚余十日,他有办法迫使她回心转意。

就算她心里没他,他也能让那画师主动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