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御史台谏议大夫的位子还未坐热,他就被贬官踢去扬州做了别驾。

结果人有本事在哪里都是挡不住的,两年时间得了一个唐无刑的美名,半月前又被陛下下旨召回,打破了中州别驾三年一任的循例。

只是这一次回来,他迟迟没有被任命,闲赋在家,如今又被卷入命案中,不少人都等着看唐家的笑话。

但谁也不能否认,这人在陛下心中是特殊的,毕竟只要能被陛下惦记着,都是天大的好事。

天色已黑,整个紫云楼都在夜色中沉默,唯有几处地方还点着亮堂的光,东苑便是其中一处。

明灯高悬,仆从林立,这个小院子短短一日被唐家布置成大户人家该有的样子。

“老大,真的不会被打吗?”夜色中,张一蹲在墙角,苦着脸问道。

沐钰儿趴在墙头,朝里面张望了一会儿,老实说道:“若是被抓了,可能不仅要被打,还会被人不小心打死。”

张一大惊:“那还去,别去了,快下来啊。”

沐钰儿却不再多说,一个纵身一丈高的深墙,蹲在墙上,不耐烦说道:“你快走,走远点,不然等会打起来我还要捞你,拖我后腿。”

张一呆呆仰头看着老大,又是受伤又是担心,揪着袖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沐钰儿啧了一声,如一只猫儿一般轻盈地打了一个滚,便顺势避开一波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地躲到一处花坛后。

唐家作为关西六大家族之一,别说唐不言如今还只是嫌疑犯被暂时拘谨在紫云楼,便是送到牢房里也能过出红袖添香,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

沐钰儿白日里走马观花看了一眼已觉得此处富贵逼人,晚上定睛细看才发现大家贵处,华丽奢贵不过是最表面的一层,处处可见的精雕细琢才是他们不可言说的矜贵。

单是头顶的一盏灯笼,花纹细致,烛火亮堂,照得整个院子亮堂堂的,宵小贼子无处遁形。

沐钰儿去张望唐不言的屋子,这一看顿时爪麻,正中的屋子外,那个黑面昆仑奴正虎视眈眈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