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或隐晦或直接的视线投射到柳文荷身上,虽然大家都知道公主与柳家交好,却没想过公主竟然会直接为了她得罪一个王爷。

“为何不可,大英历来抚恤将士,厚待家属,再者柳家再不济也是我母后长辈,断没有一个小娘子就可以欺侮的道理。”时于归掷地有声,她端正跪坐在上首,冷静矜贵,曳地长裙如牡丹般散落在地上,艳丽色泽衬得面如冷玉,气质凌厉。

“可我祖父……父亲……也是……”陈茜茜气若蚊呐地反驳道。她想说,我父亲是将领世家出生,曾祖父也是荣归长安,荣耀万里,为什么比不上柳家。

“人有亲疏,将又尊卑。”时于归掷地有声。

时于归手指间隐约可见是一枚玉佩,一枚并不罕见并蒂莲缠枝白玉玉佩。

众人的视线都未曾在玉佩上停留,只有谢风云倏得变了脸色。

——她曾在太子腰间见过这枚极为普通的玉佩。

“各位皆是大英栋梁子女,小事小非,不足为虑,但大是大非立场上还请各位清楚,文治世,武□□,不论高低,皆是良才。”

“自然,文武皆良才。”周云舒点头称是。

圣人虽然重武,但长安城向来繁华,不染战事,重文轻武也是不自觉形成的惯例。周太傅虽是文人翘楚但素来敬重武将,周云舒是他亲自教导自然也深受影响,对于时于归这话极为赞同。

“我欣喜柳家,欣赏柳娘子,可不止单单是因为柳家忠烈。”时于归视线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柳文荷身上。

柳文荷至争端开始便一直低眉敛眼,眉间蹙起,严肃而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