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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淮曾经问过她,高中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他16岁的时候,刚刚上高一不久,就被警方带走,从此开始了漫长的牢狱生活。接受调查、等待审判,到最后入狱改造,就是他颠沛高中生涯的全部。

很可惜的是,穹苍也没什么经验。

如果说范淮的人生是从16岁起开始断层,那么穹苍一直过着特立独行的生活。她不明白所谓青春的美好和学习的辛劳,也不感兴趣。

范淮解释说,就是挺好的。他从入狱起一直在回忆短暂高中生涯的全部。包括那几天的天气、风向,感觉每一天都崭新而自由。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两人有点相似,他们都很寂寞。只是穹苍并不讨厌那种寂寞,而范淮却受此折磨。

他不断通过保持学习的方式来让自己过得像一个普通学生。学生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向往的存在。

这一刻,穹苍突然有些理解了,范淮在选择逃亡时的那种心情,和选择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

大概就是,太孤独了吧。他那么害怕孤独这种东西。

司机不停地瞥后视镜,忍不住和她聊天道:“这是我们a市很有名的重点高中,很多学生都想来这里读。”

穹苍应说:“我没怎么读过高中。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啊……是工作去了吗?”司机见她衣着并不光鲜,斟酌着劝告说,“还是读书好的。有机会就多读书,现在不是有什么成人高中成人大学的吗?有学历工资也能高一点。我也在学习。”

穹苍“嗯”了一声,淡淡接上一句:“只上了一年,就特招上了大学。”

司机:“……??”瞧瞧他这张喜欢自取其辱的嘴!现在乘客都这么喜欢浪费别人感情了吗?

穹苍歪过头,看着上方。乌云沉沉,既没有蔚蓝的天空,也没有炫丽的光色。

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美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