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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展平放在腿上的时候,穹苍感觉身上盘旋着的那股郁气也随之减轻不少。她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身体肌肉是紧绷着的。

穹苍抬起头,看着贺决云柔和的眼神,缓缓开口道:“今天薛女士告诉我,祁可叙有可能不是自杀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穹苍以为自己的情感可以变得很淡泊,可以装作毫不在意地,将所有的事情都按照理性的方式来进行分析,把所有的逻辑都按照固定的形式去进行排列。

可是她不行。

她的记忆很清晰,她永远会记得那一天,祁可叙按着她的头施虐的画面,记得对方仇恨地看着她,希望她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眼神。也永远记得自己当时的茫然跟无措。

她承受了不该属于她的恨意。她不甘心。这种不甘心即不理性也没有逻辑,更永远得不到补偿的机会。

然而,每次回忆起祁可叙这个人,她最恨的,其实不是祁可叙的反复无常,而是她的不负责任。

对比起她精神疾病所造成的不稳定,穹苍更憎恨她抛弃自己的行为。

她对自己的暴力,穹苍可以把它埋在很小的一个角落,往上面铺上她对自己好的回忆,只需要给一个简单的理由就可以解释。

可以理解祁可叙的痛苦,理解她的不受控制。

这是一个年幼儿童刻在基因里的,对母亲的孺慕。

但是自杀这件事,穹苍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只有自杀者的亲属才能体会,那是一种价值被否定的痛楚。仿佛自己的存在,不曾在对方的心里占据过重要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