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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渊耐着性子又忍了十分钟,终于找了一个茶喝完了我去换一杯的理由从令他窒息的客房溜出来,转身进入卧室,却看见卫辙以一种使他更加窒息的姿势埋在被子里。

他头疼地把人像翻死猪一样翻个面,又坐到床边,阖眸进入了卫辙的精神世界。

书房、客厅、阳台全部都已经复原,卫辙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上的纸条,他把北渊放进自己精神景图后立刻给人腾出身边的位置,并简要解释道:“我问神将认不认识关爵,之前你欲言又止的事情和他有关吗,他说认识,然后……问我真的想知道吗?”

“他说这一切和我和他都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我不想背负,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

北渊点点头,“那你的答案呢?”

“……我还没有做出回复。”卫辙放下了笔,“我怕连累你,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卫辙,没道理神将已经担下的责任我却去逃避推脱,但是我的情况毕竟和他不同,这一切不可能瞒着你去做,再任性地说一句出了什么事我一人扛……你是我的向导,必然是会受到牵连的。”

“我在等待你的选择。”

听过哨兵的话,北渊眉目温和地笑了起来,他握住卫辙的手,探身轻柔地嘴唇碰了碰对方同样的地方,卫辙手指一紧,忍不住勾舌在北渊离开时像猫喝水一样舔过他的唇角。

心照不宣的默契无声地弥漫开来,卫辙迅速在纸上写下回复,灰狼嗷呜一口叼走,跃上沙发的角落,忽然消失了。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卫辙都怀疑神将遣词造句写了篇一千字小论文,苍鹰这才带来了回复,密密麻麻的两页纸,倒尽了卫神将从未与他人讲过的心事。

——那时候我会出现在平民俘虏战舰里,并不是所谓的故意被俘留作公会营救的内应,而是战队里有人和星盗勾连,在我们作战结束最怠惫的时候突然杀入临时休憩营地,再将我们整个小队和准备屠光的平民关在一起,对外谎称小队擅自行动营救俘虏,失败集体阵亡。

——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能让我一个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而已。

——听到我死后被追封为神将我很惊讶,实在太可笑了,我并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无私精神,相反,我觉得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很蠢,我厌烦白塔里那群吵闹的向导,更厌烦塔里那些自以为是的哨兵。

——引爆精神域不过是因为我受不了向导对我精神世界的折磨,痛苦得想死,想和这个糟糕的世界同归于尽,然后恰好我有这份能力,所以做到了而已……没有工会吹嘘的那么伟大。

——还害死了小队里的其他人。

“他很矛盾。”北渊指出神将话里情感前后冲突的地方,“他不断地贬低自己,说自己不在乎其他人死活,但又非常内疚连累了战队里的人。还有既然星盗已经准备杀了所有人,为什么还要派向导攻击他的精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