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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因为一套头面,皇贵妃也不缺头面首饰。可正红的大颗宝石镶嵌,那是只有正室大妇才能用的颜色。更让她兴奋的是那句“堪为后宫表率”,岂不是说她在陛下心中的形象,离入驻坤和宫又近了一步?

“你是个好的,不愧本宫对你的信任。”皇贵妃一脸热切的看秋意,随手撸下手腕上冰透翠绿的镯子亲手给自家大宫女戴上,:“若是有朝一日本宫能得偿所愿,一定给你一个好前程。”

何谓好前程,不就是请陛下开恩赐婚,嫁给朝中大臣当正头妻子么?虽说大部分只能当填房继室,说不定还有继子继女要处理,可那也是正经有诰命的夫人命妇,多少世家高门的小姐姑娘也不过如此?

秋意赶紧跪下,磕了个头口称不敢:“奴婢为娘娘打算是奴婢的本分职责,当不得娘娘谬赞。奴婢只盼着您能早日诞下陛下嫡长子,便是一辈子梳头在宫中服侍您也是心甘情愿的。”

话是这么说,眉梢眼角的欣喜却骗不过人。皇贵妃倒不介意——谁又没点儿私心,谁又不为自己考虑呢?秋意既没有爬床的野心,还能为她出谋划策,她若是没点儿回报,往后又如何驯服下人?

笑着将人拉起来,随口打趣几句:“得了吧,本宫可不想留你一辈子,也不怕留来留去留成仇。”

一个有意讨好,一个真心奉承,主仆二人皆是春风得意笑语连连,之前被撤了牌子的乌云被彻底驱散,气氛是难得的祥和。

……

唐莹可没料到自己随口两句话会带来这样大的影响,至几日后被三公主打上门来,更是无辜的一脸懵懂:“不知殿下何出此言?嫔妾连景华宫的大门都不出,怎么会害了张妃娘娘?”

三公主芳龄五岁,倒能把话说清楚,一双剑眉很有陛下的神韵,指着唐莹奶声奶气的吼:“本公主都听宫人说了,是你挑拨父皇对我母妃不满,降了我母妃的位份。你就是她们说的狐丨狸丨精——人来啊,给我拿下她,掌嘴!”

五岁的小姑娘十分有气势,可惜带来的宫人并不配合,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甚至还有默默后退两步,准备悄摸溜出去搬救兵的。

准备上来救人的清玻“噗”的一声就笑了。想想也是,三公主年幼不懂事,难道这些宫人还敢真的以下犯上?锦充仪得宠可不是假的,陛下几乎日日来景华宫睡下午晌,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执行三公主的命令——那可是舍得一身剐,把三公主和张妃往死里坑啊!

“你们竟敢不听本公主的话?”三公主小脸儿涨的通红,甩开拉扯自己的大宫女落英,在腰间摸了摸,居然抽出一把小皮鞭来。她在长禧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被下人这样落过面子?看向唐莹的眼神更不善,举着鞭子就要抽过去。

近身伺候的落英赶紧给跪了,一把抱住小主子的腿,要是真让她把鞭子抽到锦充仪脸上,这梁子可就算结死了。

三公主再怎么强势,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哪里拗得过落英的力气。落英一咬牙,扛起小公主给唐莹请了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带着人赶紧跑路。

大宫女心里是真的苦。出门前明明说好是去御花园里逛逛,谁想到三公主一拐就拐到景华宫来。且看这装备在手,怕是早就有心要找锦充仪的麻烦——

落英在心中将挑唆三公主的人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她非得扒了那人的皮!

……

三公主来的突然走的更突然,唐莹默默的看着空荡荡的庭院里秋风卷落两片枯叶,到底没弄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

清玻和糖糖已经笑做一团,魏姑姑更老诚些,让唐莹等陛下来了说上一句,也不必告状,实话实说就行。

说曹操曹操到,今儿陛下下朝下的早,没耽搁的就往景华宫来了。唐莹一眼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青黑,心知他昨晚怕是又没睡好,赶紧殷勤迎上来,又是递水又是揉肩,连喊魏姑姑快些摆饭,好让陛下赶紧吃了去歇会儿。

——至于三公主,早就被她忘在了脑后。

她且忙得很,指使完魏姑姑又来念叨皇上:“您也真是,以往我娘就常说我爹,公事都是做不完的,得先顾好了自己的身子骨儿才能长长久久的干下去。您是陛下,总比我爹更明白道理,怎么也不肯好好休息,非要熬夜呢?”

沈元洲被她捏的舒服,眯着眼和她开车:“你怎么知道朕是办公熬夜的?就不能是朕身子好,和黑婕妤彻夜奋战才没睡?”

他昨晚翻的是黑婕妤的牌子,孙氏虽然肤色略差一筹,熄了烛火倒也看不出什么区别,反而将门虎女特有的矫健和活力很得陛下青睐,唐莹得宠前侍寝最多的就是孙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