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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同顿了两秒,还是道:“我爸。”

外婆拉他进门,“你就在这坐着,别回去瞎掺和。”

江殊同的手机又进来一串消息,他扫了一眼,打了字又删掉,按了锁屏键放回兜里,随手扯了张椅子坐下,“听您的。”

外婆又去看一直闷声坐在小板凳上的沈芙,“你怀里抱的什么?”

沈芙把那沓纸放在膝盖上平整好,收进包里,“剧本。”

“成天就知道你那剧本。”受女婿的影响,外婆很不待见这个职业,“几天没见,脸色不好,下巴也尖了,又熬夜是不是?”

沈芙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她今天化了淡妆也涂了口红。

外婆还在叹道:“那圈子人吃人,你爸熬了多少年才出头。到了你这,还一头扎进去,这脾气是随了你妈,不听劝。”

沈芙知道外婆是为父母刚结婚那些年的艰辛耿耿于怀。那个年代里,自由恋爱还是个挺稀罕的词。所以女儿领着一个外地来的穷小子回家的时候,外婆一百个不待见,嫌他书生气,成不了家里的顶梁柱。

千拦万拦,还是嫁了。

沈芙的印象里,父母那会除了忙还是忙,爱情在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里一点点消耗,好在互相理解着,也熬过了那段日子。

说起来,沈母和程清韵的婚姻有着相似的开头,到现在结局却是完全不一样。

沈芙想到这,抬头去看江殊同。

小时候不懂,现在回想起来,他是难过的,至少那时候是。

沈芙记得有一次翻过他的初中作文本,有一篇的题目是“家”,他写东西其实很厉害,但那次却异常的敷衍,只有乱七八糟的几行,结尾是:家这个东西,有的人才会懂。

老师给了高分,没写评语。

他觉得,自己没有家吗。

江殊同能感觉到小丫头的视线,空洞的,竟然还带点伤感。她看起来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