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这栋楼里最便宜的房间。
因为空间很小,在楼道的角落,四面都没有窗。
住在里面像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罐头瓶子,间歇性感到窒息。
薛思婉的室友赵爽有一阵子沉迷学习给人算命,把她们宿舍里人算了个遍,说薛思婉下半年桃花朵朵开,转运遇贵人。
那个时候桃花开不开她不知道,只知道陈湾就是她的贵人。
一整个暑假,她没地方住,陈湾带她回去,介绍她租了房子。没工作,陈湾邀请她跟她一起去校门口的麦当劳打工。
她的世界单调乏味,跟陈湾同进同出的日子,她总见到不单调乏味的人。
梦中不比现实再苦再难只能咬牙硬撑着过,梦里的地覆天翻只在一瞬间。
场景不受控地极速转变,飞速转换成薛思婉跟梁亦辞那次印象深刻的见面。
那不是薛思婉在那个暑假里第一次见梁亦辞,只是大概,梦总在记忆的最深处摄取。
一个长空一碧,万里无云的盛晴天。
薛思婉住在那间没有窗子的房子里几乎不知日夜,早上一不小心起得晚,不想陈湾多等,她套上一件几乎遮住牛仔百褶裙摆的灰绿色宽松短袖,咬着一块吐司片,细白的手腕背后,边拢着头发边快步往出走。
出了门见到面。
陈湾笑说:“不用这么着急,现在出发也不迟到。”
薛思婉从善如流,乖乖点头应下,脚下的步子却没放慢。
沪市夏日的暑意从早到晚。
大概清早六点钟,蝉躲在湿漉漉的草里不停地叫,门外支起的早餐摊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