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后者手搭在微锈的栏杆上,视线触及铁栏杆滴落的雨水,乔衡从睡衣口袋里掏出包纸巾,不疾不徐地擦干净,方才学着梁亦辞的样子也将小臂搭上去。
在此同时,他仿若不经意地问一句:“这么晚了,还躲在这里给谁打电话。”
梁亦辞视线从暴雨初歇的远处撤回,落到乔衡身上,从手打量到面容。
视线落到对方金丝眼镜后面温和的双眼,他的话音听不出语气:“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果然呢,”乔衡很低地苦笑一声,“这么快就和好了。”
过去的八年,对他,对思婉,对乔衡。
复杂难捱,像一段遗失缺页纷乱的乐谱,理不清晰。
他不想跟乔衡谈这个问题,掏出烟盒递了根给乔衡,“来一根?”
乔衡目光在烟盒的“兰州”俩字上一顿,接过烟:“这么多年,还抽兰州。”
“烟不就那么回事,”梁亦辞不以为意,“凑合抽。”
男人之间就这样。
站一起吞云吐雾的功夫,比说一百句都强。
一根烟被燃尽碾灭的时候,还是乔衡先开口:“那天你在思婉家楼下问我的事,我考虑好了。”
他是在说那天。
他撞见他送薛思婉回家那天。
梁亦辞没抬眼,视线掠过楼下马路上偶尔经过的轿车。
等对方话音落地,他才淡声说一句:“不是我想听的结果,就不用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