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做那只出风头的鸟。为了一时得意,得罪未来的储君。

陆辰琪文章做得向来中规中矩。既不出彩,也不会轻易让人挑出什么错处。

大皇子看完陆辰琪的文章,既是满意他的内容,又对他的文采有些隐隐的不屑:“四皇弟,我听蓉嫔娘娘说,你平日最爱看书。怎么书看了,学问却没有一丝长进?”

陆辰琪有些无奈地指着自己的文章:“大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哪叫爱看书?都是母妃在姨母面前,惯爱吹嘘炫耀,没得长了我的虚名。我一看那些什么策论史书,便是脑仁生疼,哪有风花雪月的琴谱诗词来得畅快?”

大皇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陆辰琪:“四皇弟,你以前年龄小不懂事,看这些没用的杂书便也罢了。如今你年岁渐长,也该多干些正经事。母妃高兴,蓉嫔娘娘也高兴。”

陆辰琪抿着唇,皱着眉,似是很不情愿:“大皇兄您快饶了臣弟,臣弟可没有那等闲心。若是母妃问起,您还要帮臣弟打掩护才是,切莫怂恿着母妃收了臣弟那些琴谱。倘若如此,臣弟当真是生无可恋,不知该如何活在这个世上了。”

大皇子抬头敲了敲陆辰琪脑袋,言语间尽显纵容:“什么话也是能乱说的?仔细传到蓉嫔娘娘耳中,揭了你的皮。”

陆尘彰看着前方大皇子和陆辰琪兄友弟恭,往来和睦,扯了扯墨遐的衣袖:“阿遐,你不觉得他们之间,其实挺奇怪的么?”

“就是......就是......”陆尘彰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一个词来准确形容,“我怎么觉得,陆辰好像挺希望陆辰琪继续研究琴谱,而不是研读策论正书。”

墨遐笑道:“殿下,您应当知晓,天家之间的亲情,何等淡薄。琼贵妃娘娘再喜欢四殿下,也不会希望四殿下挡她儿子的路。”

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大皇子和陆辰琪,墨遐意有所指:“更何况,是拥有同样家族,同样支持的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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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遐从不参与每日下午,骑马射箭的武课。

因着墨遐和陆尘彰不受重视,多或少这么一个人,教导武术的夫子并不在意。

但陆尘彰很喜欢。

所以即便再无趣,墨遐也会拖着死水的心随着陆尘彰来到练武场。

陆尘彰看出墨遐心中有事,很是装乖:“阿遐,今日下午的武课我自己去就好,你找贺大人便是。”

在墨遐心中,天大地大殿下最大。他自然不可能放任陆尘彰一人去练武场。

鬼知道会被什么牛鬼神蛇欺负?

“殿下,我陪您去。午间那么长,与贺大人探讨今日题目已是足够。不需占用下午的时间。”

陆尘彰握着竹筷:“这样会不会打扰贺大人?”

墨遐夹起一块烧肉放进陆尘彰碗中,脱口而出:“不会的,贺大人没有午休的习惯。”

陆尘彰手中的筷子紧了紧:“这样啊,阿遐你对贺大人可真了解。”

陆辰琪坐在自己的殿阁中,鼻尖动了动:“这么浓烈的香味,也不知五皇弟那个伴读又给他做了什么美味佳肴?”

陆辰琪的内侍边布菜边笑道:“五殿下的伴读,旁的不说,这做饭的手艺当真是一绝。就这香味,御膳房的人只怕都比不上。”

陆辰琪看着桌上寡淡无味的饭菜,莫名就觉得没了滋味:“也就本殿的房间和五皇弟挨得如此之近,日日都要受此煎熬。想想五皇弟,有这等伴读,也不知是何等幸事?”

小鹤子道:“五皇子殿下岂能和殿下您比?皇上宠爱咱们娘娘,福雪宫和奉枢宫在这宫中,更是无人敢怠慢。您身边的四位伴读,哪位不是琼贵妃娘娘精挑细选,出身世家大族,才高八斗。开阳宫背着个不详的名头,便是陛下日日惦念端明皇后,法外开恩恕了五殿下的罪名,终归是失了圣恩。选个伴读,也是除了那些不入流的功夫外,样样不知所以。在这宫中,您的圣眷地位是一等一的,何必和五皇子去比较?”

陆辰琪耐心等小路子说完,才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笋丝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说完了?”

小鹤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跪下:“殿下恕罪,奴才多嘴,还望殿下开恩。”

说完便“砰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青红一片。

陆辰琪看着小鹤子,并未发话。直到膳食用尽,才丢下一句:“主子便是主子。不管旁人怎么看待开阳宫,在本殿这,五皇弟就是五皇弟,不是什么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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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