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孤枕难眠,
……”
陆老爷子拍着手打节拍,笑得牙不见眼,看来真是高兴极了,又凑头过来跟阮双柠说:“双柠丫头,趁这个机会你上去给他献束花。”
晚会上经常这么演。
爷爷过着寿也不忘操心他们的感情生活。
阮双柠露出为难的神色:“爷爷,还是别了吧,再说现在也没有花。”
莫助理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面无表情,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从背后捧到面前:“夫人,有花。”
莫助理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确实有点东西。
“太高调了,”阮双柠还是犹豫,试探着拒绝,“以后再——”
“双柠丫头,”陆老爷子忽然表情严肃,狐疑道,“跟爷爷说实话,你们两个是不是……”
糟糕,要穿帮。
阮双柠迅速截过话:“以后再送不如现在送,高调才更显心意嘛。”
“这才对。”
在陆老爷子殷殷期待的目光下,她只好硬着头皮把玫瑰花接过来。
既然决定要卖力表演,这束花是非送不可。
阮双柠捧着花,脚步沉重,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上了舞台。
“喂,给你。”阮双柠小声说,硬把花往陆清知的胸前塞,想速战速决。
他没有立刻接过来,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怒放,娇艳欲滴,拢在她两条又白又细的胳膊里,漆黑的睫毛像扇动的蝶翅,人比花娇。
琥珀色的眼眸低垂,陆清知的声音干净清澈,继续唱:“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突然想起我。”
这是阮双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听他唱歌。
近到,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胸腔在微微起伏震动。
歌声带着缱绻,钻进耳朵,似有羽毛撩动,痒痒的。
脸颊迅速热度弥漫。
阮双柠后退一步,只敢盯着陆清知胸前几朵微醺酒红色的烧灼玫瑰看。
幸好她在光圈之外,不至于被他发现端倪。
怪不得人人都爱陆清知。
完全是个撩心永动机。
更要命的是撩人而不自知。
这等绝色祸水,还是应该敬而远之。
“拿着啊。”她又往前塞了一把,这次加重了点力气。
陆清知一只手接过花,麦克风朝向另一边,放低声音:“献花那么敷衍。”
阮双柠咕哝一句:“有就不错了。”
台下炯炯目光像巨大的探照灯,照得阮双柠后背发烫,献花任务完成,她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舞台。
察觉出阮双柠的意图,有花做掩饰,陆清知轻轻抓住她的手腕。
脸皮这么薄可不行,容易被欺负。
需要帮她练练脸皮的耐受度。
她手腕很细,凸出的腕骨小巧,他两根手指便能轻易地环住:“说说看,有没有哪首歌会让你想起我?”
干什么?在舞台上唠家常?
阮双柠小小地挣扎了下,没挣开,歌曲到了间奏部分,陆清知拿着麦克风的那只手垂到身侧,好整以暇地看她,好像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
和他犟肯定是行不通。
“哪首歌……”阮双柠沉吟须臾,灵光一现,想到一首歌名,“《酒醉的蝴蝶》。”
华安西面有条狭窄的小吃街,里面有家豆腐花她爱喝,老板是个和气的光头大叔,每天边炸糖油果子边跟着音乐投入嚎唱。
大叔爱听两首歌,一首是《等爱的玫瑰》,另一首是《酒醉的蝴蝶》。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阮双柠一周至少买三次他家的豆花,跟着唱几句不成问题。
陆清知不就是只让人饮酒醉的花蝴蝶,怎么也飞不出他花花的世界,哪天他要是考虑写个自传,阮双柠真心推荐陆清知可以用这个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名字。
陆清知松开手。
他抬起眼,不想再看她,淡声说:“下去。”
阮双柠笑眯眯地回到老爷子身边。
陆老爷子板起脸,气愤道:“臭小子,也不知道给个拥抱。”
晚会上都是这么演,臭小子竟然没学会。
陆清知的两首歌把今天的气氛推到最高峰,他结束演唱的时候还有好多人恋恋不舍。
曲闭,陆清知微微躬身致意,舞台的灯齐亮,明亮又璀璨,仿佛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都在发光。
阮双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舞台而生。
等陆清知回到休息的廊亭下,宋长晏手里已经积累了一摞纸啊本啊的。
他跟个低眉顺眼的受气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地走到陆清知面前:“哥,我那些兄弟姐妹好朋友们,拜托你给他们签个名。”
宋长晏不愧是社交悍匪,在场的小年轻一半都能和他扯上关系。
陆清知陷坐在沙发里,阖上眼,捏了捏高挺的鼻骨,没出声。
宋长晏狗腿地弯腰帮他倒水,鼓着腮帮子呼呼呼吹凉,还不忘抽出空说:“陆哥,就当封口费,省得外面编排你今晚冲发一怒为红颜。”
陆清知的情绪很淡,撂下话:“他们不会乱说。”
“也是,谁敢不给你面子。”宋长晏挺赞同。
今天的宾客都是一一下过邀请函的,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谁在背后嚼了舌头,想查到简直易如反掌,能拥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在场的这些都是人精,不会做为了八卦去得罪陆家的蠢事。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