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知也学了很多年舞,大大小小数不清受过多少伤,对她说得感同身受:“练舞的确很辛苦,受伤也是经常的事。”
她像找到了知音一般,聊天的兴致更积极:“而且参加各种舞蹈比赛嘛,要上镜好看,我妈要求我必须很瘦很瘦,为了让我保持身材费了好多心思,我简直活成了一只兔子,每天吃得都是我妈准备好的草,小时候听同学说周末去吃汉堡套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可是我妈是绝对不准我去吃的。”
陆清知仿佛看见小少女阮双柠,背著书包路过快餐店门口,对里面吃汉堡套餐的同学投去羡慕的眼神。
他一下子心疼起来。
年少的憧憬到现在也没有忘,阮双柠语带向往:“我还想去夜市,想吃炸串、炒年糕、烤鱼饼、糖葫芦,不过夜市人好多,我只想想,没去过。”
“为了芭蕾受了这么多罪,后来怎么不跳了?”
情绪顿变,阮双柠的声音忽然窒闷:“后来受伤了就不跳了。”
他皱眉:“伤到了脚踝?”
“嗯。”
怪不得她的脚踝总容易疼,原来是有陈旧伤。
“肠胃也不太好,反正,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芭蕾了。”她低下声。
“不喜欢以后就不提。”
聊完她的事,阮双柠好奇问陆清知:“你以前经常打架吗?”
要不然怎么会说处理伤口以前做得太熟了。
陆清知说:“最开始经常被打,后来经常打架。”
被打是被养他的胡大勇打,暴力手段下成长起来的他后来也很会打架。
“应该受伤过很多次吧。”
她的语气里似乎有心疼。
他轻描淡写:“都过去了。”
话题交到陆清知这边,他开始回想起在立禾娱乐练习的时候,阮双柠感到新奇,听他说月月都有的残酷检查,虽然陆清知是许因然亲自力邀来的,但是该学该考核的东西一样也落不下。
许因然想把他打造的没有短板,只会创作,会唱,还是不够的。
要学的有很多。
其他练习生知道陆清知是许因然在带,出道是板上钉钉的事,对他都有种默契的排斥。
即便他考核结果再出色,个人能力再突出,他们也只会在背后说他是关系户。
不过陆清知早就习惯了孤独,根本没什么感觉,也伤害不到他。
站得高了,遇见的人就都好起来了。
起码到了现在,他看到的都是笑脸,听到的都是奉承。
“所以小阮,要想克服弱点,自己必须先强大。”
好一会儿没听见回应。
陆清知侧脸看过去,阮双柠靠着抱枕,双眼阖闭,呼吸声渐渐匀长。
居然睡着了。
睡得还挺香。
因为更好地凑过来听他说话,阮双柠往床中间挪动,跨越了一直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那道银河。
见她睡得香甜,陆清知也小心地用手肘撑着床,极轻地将身体往中间挪了挪。
在他们的卧室里,第一次,两人躺得这样近。
陆清知侧身,将手肘垫在脸下,肆无忌惮地看她。
静静地看了会儿,心间渐渐波涛翻涌。
一种莫名的情愫催促着他靠近。
陆清知情不自禁靠阮双柠愈发近。
想起晚上在健身房,她似乎在盯着他的嘴唇看,陆清知的目光也落在她的唇上。
似乎又软又糯。
像果冻。
陆清知的喉结轻滚。
偷偷地亲一下,不会有人发现的。
有个念头闪在脑海里。
他撑起腰背,把头俯向她。
还差一点点距离,陆清知倏然清醒。
那个吻终究克制而又冷静地落在她的头发上。
“小阮。”他声音轻轻。
“岁月亏欠你的,我来补偿。”
——
陆清知受了伤,按许因然的意思,他可以在家里休息几天,不用再去华安实习,反正阮双柠就是精神科医生,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她好了。
陆清知竟然不同意,非要善始善终,既然答应了穆丹心要实习半个月,必须要说到做到。
“在工作上,你什么时候成了这种言出必行的人?”
做事随心所欲,不顾结果的事儿没少干。
许因然拿他没办法:“我看得没错,你就是恋爱脑,如果不是双柠在那,你会乖乖实习那么久?”
陆清知支着笑意:“因然姐,我现在对工作欲望不大,毕竟——”
“毕竟你家大业大,不缺钱,”许因然替他接话,一记白眼丢过去,“什么都不缺,就缺个老婆。”
他尾音轻散:“知我者,因然姐。”
阮双柠还在被陆清知的敬业精神感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