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很难说当时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流连在耳边的火热气息,他隐含挑逗的话语,他环在腰上有力的手臂,都让年轻学徒回忆起了几天前的夜晚。他的皮肤不可抑制地发热,胯下那根东西不老实地硬了起来,后穴立刻湿软的不成样子,渴求被某个巨大坚硬的物体贯穿。他身体的变化当然逃不过刺客锐利的眼睛。刺客环顾四周,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在场后,夺走朱利亚诺手里的剑,看也不看扔在一旁,然后拖着欲迎还拒的年轻人躲进庭院里一株茂密的花丛下。不一会儿,盛放的花枝剧烈颤动起来,缠绵火热的压抑着的呻吟从花丛深处传来。又过了一些时候,两个人满身泥土灰尘,头发里还插着草叶,狼狈地从花丛中爬出。朱利亚诺垂着头,脸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恩佐碰了碰他的手,年轻学徒羞涩地躲开。刺客绕到他面前,托起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长长的湿吻。

当天下午,老管家去“教室”收拾书本时,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那一对师生一反常态,没有在这儿诵读伊涅斯塔的经典。与此同时,头顶的天花板传来床铺接连不断、富有规律的震动和吱呀声。老管家想了想。上面的房间就是朱利亚诺的卧室。他“哦”了一声,面露万事皆了然于心的表情,淡定地离开了。

第14章 远方的委托

牧月过去之后,夏季便到来了。罗尔冉地处约德诸城邦西北方,比起夏季炎热得仿佛大地都被炙烤成岩浆的梵内萨,罗尔冉气候自然也凉爽一些,然而饶是如此,也热得让人颇为受不了。

往昔夏日,朱利亚诺通常会和父母去郊外的别墅避暑。如今他家破人亡,自然无法再享受那么特别的待遇。不过他也没工夫为此伤感。他的大脑(和身体)每天都被刺客的课程(和刺客本人)霸占,让他无暇顾影自怜。

恩佐还算好说话。他将每天上午的剑术教学提早了,这样每日中午最热的时候,朱利亚诺就不用冒着烈日汗如雨下地练剑。当然,朱利亚诺猜测这其中也有恩佐自己的私心。刺客看起来也很受不了酷暑。他们对练的时候,恩佐常常脱光上衣,赤膊上场,上身只剩下挂在脖子上的圣徽。

朱利亚诺的剑术进步很快,或许正应了恩佐那句话——名师出高徒。刚到安布兰庄园的时候,朱利亚诺根本不是刺客的对手,常常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当恩佐不那么认真的时候,朱利亚诺几乎能同他战成平手了。

这给予了年轻人巨大的自信。

“你要是再这么心不在焉,迟早要变成我的手下败将!”

朱利亚诺疾步趋前,手中佩剑闪电般刺出。然而这只是虚晃一招,恩佐荡开他的攻击,露出了毫无防备的肩膀。朱利亚诺手腕一番,收回佩剑,对准恩佐右肩刺出。刺客侧身躲开,却又中了计。年轻学徒往他侧后方一滚,向斜上方出剑。恩佐旋转着避开攻击,但剑锋还是碰到了他的身体。

幸好练习用的佩剑尚未开刃,否则刺客就要见血了。不过朱利亚诺并非毫无所谓。他的剑尖无意中挑起了恩佐脖子上的黄金项链,“哗啦”一声,链子断成两截,圣徽因惯性飞了出去,掉进一旁的草丛中。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朱利亚诺连忙收起剑。圣徽是“真实与虚饰之神”的标志,对恩佐来说有特殊意义。挑落圣徽,岂不是一项对神灵大不敬的行为?他该不会惹得刺客勃然大怒吧?

恩佐拾起草丛中的圣徽,吹落挂在链子上的草叶,神情严肃。年轻学徒战战兢兢,双手背在身后,像个犯了错、做好挨骂准备的孩子。但恩佐并没有严厉教训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金链子的断裂处,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恩佐?”朱利亚诺小声说,“我真的很抱歉。我会找人修好它的。我知道附近镇上有个首饰匠——”

“不必了。”恩佐打断他,“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

他将金链子揣进口袋里,撇下朱利亚诺一个人惴惴不安、不知所措地愣在庭院中,快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