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回头了。

等到甚尔第二次和美穗一起过生日的时候,他从一堆礼盒中精准地找出一群被绑住哭得可怜兮兮的草莓味姜饼小人,小章鱼看着姜饼小人止不住的流口水。

“……”

第二年的小甚尔,已经是个冷酷无情狠起来连姜饼小人都吃的小甚尔,他发誓他讨厌草莓味。

小章鱼偷卷了一只姜饼小人,开心地嚼起来,嘎嘣脆,剩下的姜饼小人们抱成一团,哭得更厉害了。

小甚尔禁不住向自己发问:他的童心哪里去了?

去年他收留了姜饼小人之后,在它们寿命即将结束的那一天,有一只躲在了他的床上,导致他一屁股压碎了一只。

还有一只拿饼干小剑差点插进他鼻子里,寿终正寝的饼干尸体则在他床上变成了恐怖的污染物。

可能遭遇这一遭的无论是谁,童心都会变得沧桑甚至完全消失的吧。

就在这时,盒中一只领口有蝴蝶结的姜饼小人鼓起勇气颤抖着跟他搭话:“先生,你的善良远近闻名,能否……”

“哈?你骂谁呢?”小甚尔果断地盖上了盖子。

外面下着大雪,前一周放置的圣诞树上还挂着流光溢彩的灯饰和装满眼球形状糖果的条纹袜,也勉强算是节日氛围尚未消散。

“小甚未来想做什么呢?”美穗从被炉里探出脑袋,像只带壳的移动的鹦鹉螺。

小甚尔的眼中倒映着火光,虽然被好好照顾了一年半的时间,个性中那种野蛮生长的感觉却更强烈了,他思考了很是一阵,最后得意洋洋地说:

“非要说的话,以后先找一份来钱快的工作吧!”最好是那种别人给他送钱的。

美穗也得意洋洋地说:“好厉害!不愧是小甚!”她搓了搓触手,想要帮助小甚实现他的愿望,在违法的边缘跃跃欲试。

小甚尔看着她,警惕道:“我不要你插手。”美穗瘫在被炉外面的部分默默地缩了回去。

美穗听见脑袋里的系统说:【有笨蛋,但是谁,我不说。】

等晚饭过后,小甚尔不畏寒冷地和小章鱼在院里堆起了雪人。

滚一个大雪球做身体,续接一些雪做的触手,再滚个小雪球做脑袋,大号黑色玻璃珠做眼睛,再给雪人做出了看上去好想宰人的狰狞表情,树枝插进身体做手臂。

然后他把自己的黑色围巾给雪人围上,站在雪人面前皱眉思考,最后得出结论:

“好可怕,一点也不像人。”

他又自言自语道:“这样做好幼稚。”把头上的深色针织帽也给雪人戴上了。

小章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它也堆了个很小的一团雪人,给雪人凑了支离破碎的触手,取下了脑门上的小针织帽,装模作样地给雪人戴上了。

就在雪中,两个人很敏锐地听见一些古怪的嘶吼声。

小章鱼如离弦的箭一般“嗖”地飞了出去。小甚尔觉得应该是咒灵,他缓慢地跟了上去,但走到小章鱼面前的时候才吃了一惊。

小章鱼已经把这东西给咬死了,它可怜兮兮地看着小甚尔,似乎在问他这东西它能不能吃。

这东西明显不是咒灵,撕裂的身体上长着很多畸变的瘤节,头很像小章鱼进食时张开的那种海星的形状,但明显小很多。

“你想吃就吃吧,反正应该不会吃坏肚子。”小甚尔说。

不只院内有,隔壁院子也有,在隔壁遭殃以前,缩在被炉里的美穗随意地将触手伸出屋外将那几只家伙碾碎了。

美穗对着系统苦恼地说:

【当人类的家里出现快要看不见的超小型蚂蚁,都是怎么解决的?太小了,很不容易看到,不能做到让小甚完全安全。】

系统:【一般是请专业处蚁队吧。所以,到底是哪里来的‘蚂蚁’?】

美穗的脸上难得出现微妙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