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师父很少会这么做的。
总是无忧又发脾气了,师父不知道该怎么哄,才会别别扭扭地伸手,摸无忧的头。
他也被摸过。练功特别累,他还好好坚持了的时候,师父什么都不会说。但是很偶尔地,他也会伸出手,摸一摸他的脑袋。
他就很高兴。高兴一整天。
他没被爹娘疼过,就尤其喜欢大人像对普通小孩那样对他。
但那也确实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他都老大不小了,竟然又让师父摸了头。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却又很开心。
“你受了不少委屈。”师父摸着他的头,开口。
“嗯?”元笑有些疑惑。他确实受了不少委屈,但他应该一个字也没有和师父提过。
他不想师父担心他。他只想见到师父,和他熨帖地相处一阵儿。就像小时候那样。
“我听说,外头对你不好。”元沧澜开口,“因为镇四海。”
啊,难怪师父忽然这么说。原来梦里的师父,已经开始知道外头的事了。
“不妨事。”元笑连忙开口,“我从没放在心上过。”
他是说谎的。
但他希望师父能当真。
“他们说,是你告发我,激我毁了镇四海。”元沧澜道,“可确有此事?”
“……嗯?”元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这么说,说得好像他不是当事人。
元沧澜努力回忆似的,微微皱了皱眉,道:“我记不起那时的事了。”
哦,原来是这样。也是,师父力竭至昏迷,忘记什么事也不奇怪。
“您可得好好歇着。”纵使知道面前的师父只是梦中的幻影,元笑仍旧赶忙关切。
可是仔细想想,师父好像本来也每天都在歇着。于是,元笑又道:“早点醒过来。”
刑部牢里的狱卒,也不知对师父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地喂饭,好好地照顾。
多半是被好好照顾了的吧。听说无忧可凶了,把那边的人训得尽心尽力。“刑部狱卒各个过得活像是丫环”,传言都传到军里了。